钱能通鬼神。
以往,就是舍不得钱。
否则的话,第一次在万花楼栽赃辛十一杀人的时候,只要多花上千把贯钱买条命,辛十一必定早已死透了。
而现在,一尊大财神在这里,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到时候,大笔大笔的交子撒下去,就不信还弄不死这辛十一!
王振林轻笑:“钱而已,不过一堆废铜烂铁,人啊,还是活得舒心才是真的算是活着!要是能够舒心,王某这万贯家财,散个干干净净,也不是不可以!”
“好,那明日我等找个时间详谈!”尹天杰笑了起来。
“那就明日!”
所谓的明日,不过是给彼此一个了解彼此的时间,只有对未来的合作伙伴足够了解了,双方才能真正的展开合作。
毕竟,接下来要干的事情,一旦败露,可是大罪。
不只是尹天杰不太相信王振林,便是王振林,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会儿的闲聊,就能去完全相信尹天杰的。
两人皆是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而后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辰时末午时初。
台官王潇骑着马,自东门入城。
这马是南方的小种马,远不及北方战马高大英俊,甚至于还不如毛驴来的平稳持久。
但门面就是门面,他可是奉旨下来彻查文彦博作风的,他此行代表的是朝廷,是官家!
只有骑马才能彰显官家的威势。
看着益州城的街市,王潇大笑:“西蜀只能是西蜀,这益州,简直连东京的十分之一繁华都没有!”
随行的人诺诺称是。
他接着笑起来。
马上就要看见那位如今的文知府,当年的文御史了。
当年的文彦博,也是如他今日一般,奉旨前往延州彻查过一些事的。
那是在宝元二年,西夏犯境,三川口大败,刘平将军被逃将黄德和诬陷投降西夏,官家一怒之下,将刘平家围了起来,但官家在关键时刻忍住了。
而后,官家便派出了当时的殿中侍御史文彦博前往延州彻查三川口战事始末。
文彦博公正行事,为刘平平反。
这才有了刘平率三千人血战契丹数万,直至全军覆没的忠勇事迹。
才有了刘平今日的官方定论——方贼势甚张,非平博战,其势必不沮,延州孤垒,非平解围,其城必不守!
不得不说,王潇是敬佩文彦博的。
但,他今日虽然同文彦博当日一样是奉旨彻查一些东西,可他此行之后,注定是要弄死文彦博的,而不可能去伸张什么正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王潇轻笑着,而后文彦博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宽夫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王潇笑着拱手。
文彦博也笑着拱手:“王兄倒是红光满面啊,可是路途之上遇到了什么喜事,以至于三千里跋涉,竟不见丝毫舟车劳顿之迹象?”
王潇瞳孔微微一缩,笑着道:“见到宽夫兄便是喜事!”
“王兄说笑了,王兄请,老夫已在景泰楼摆下接风宴为王兄接风洗尘!”
“宽夫兄,请!”
而后,一众人簇拥着文彦博和王潇,朝着景泰楼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景泰楼,众人皆起身相迎拜见。
文彦博笑着道:“开席吧!”
景泰楼的人迅速端上酒肉果蔬,宴席便在文彦博敬酒王潇之后,正式开始了。
一众人吃吃喝喝,笑笑闹闹,好不惬意。
然而在主桌之上,那笑意盈盈之下,却是已经明枪暗箭的交手好几回合了。
此时,王潇再度轻笑:“此番乃是御史中丞王拱振王中丞像圣山请旨命我来为宽夫兄查清楚那些谣言的!”
“哈!”文彦博笑了起来。
王拱振其人,乃是欧阳永叔那二愣子的大姨夫和小姨夫,更是天圣五年的科举状元。
但其为人,就真不好说了。
尤其是文彦博与王拱振是在官场上近乎势不两立的。
此时王潇既然说出了这话,就已经相当于明白无误的告诉文彦博,此次我来就是要搞死你的!
笑完之后,文彦博摇了摇头道:“今日且不谈公事,只管饮酒作乐,来啊,请万花楼花魁为御史大人舞上一曲!”
该柳儿姑娘登场了。
秦歌在旁桌静静的听着,而后跟一旁的韩秉中相视一笑。
他参与了美人计,也知道美人计的前后因果,此番看来,文彦博这计策已然大功告成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柳儿穿着秦歌当日裁剪出来的短裙缓缓的飘了上来。
柔软身姿,翩翩起舞。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迷醉外加蠢蠢欲动。
那衣衫,当真勾魂夺魄啊!
就在众人皆沉醉于美人和欲望的时候。
唯独王潇,他的脸色陡然间彻彻底底的黑了下去。
这柳儿,赫然便是当日他在开州遇到的那位女郎杨柳台!
当日的快活,城门前文彦博的那所谓喜事之问,再加上此刻献舞的杨柳台。
他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被坑了!
他有把柄落在文彦博的手里了。
大宋就是如此,去青楼似乎是不犯法,便是宰相也有经常去青楼的。
但这事儿可大可小,私下来说,是士大夫的风流轶事,可若是摆上了台面,摆上了朝堂……
让文彦博抓住了这把柄,回头文彦博再拉上欧阳修那个二愣子搞事儿的话……
王潇吞了吞唾沫。
他已然明白,不可能再按照王拱振的要求去抹黑文彦博了,甚至于,回京之后,他还得付出十倍苦心去给文彦博美言,以此来换取此事揭过。
哎!
阴沟里翻船!
心底长叹一声,王潇那满身的盛气凌人消散,他陪着笑开口道:“好美的人儿,如此看来益州倒也是人杰地灵啊!”
文彦博笑而不语。
“不过,老夫记得,自从淳化三年后,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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