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有乘坐油壁车,而是步行朝着文府去。
途径四方街的时候,四方街尽头有着一群泼皮混混在满脸不善的打量着秦歌二人。
秦歌微微一顿:“注意一下那些泼皮!”
闻言,恶来警惕了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前方一个穿着秀才服的人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那个秀才便笑着作揖:“十一郎,晨安!”
秦歌迅速回忆,终于想起来此人便是同样因查卷而重新列入次榜的张振全。
“张兄!晨安!”秦歌笑着走了过去。
两人直接面对面了。
恶来紧紧的盯着四方街另一头几个贼眉鼠眼的纹身泼皮。
张振全松开了因作揖而合拢的双手。
电光火石之间。
秦歌看见张振全的右手从左袖里面掏出了一柄匕首!
心底一跳,全身陡然紧绷起来。
秦歌迅速错开身子,同时抬起右脚踢了出去。
但同时,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正中央,冰冷刺骨的感觉,剧烈的撕扯般的疼痛传来。
那一脚也在这个时候踹了出去。
张振全被秦歌一脚踹飞了出去。
匕首也被带了出去,一抹鲜血迅速染红了秦歌胸前的衣服。
秦歌陡然满脸苍白,全身发虚,原地便就要直直的倒下去。
恶来迅速扶住秦歌,杀气腾腾的看向张振全,就在恶来要出手弄死张振全的时候,街道尽头的一种泼皮,全部挥舞着砍刀和木棍冲了过来。
龙二郎!
我草泥马!
看见这一幕,秦歌心底怒气冲天,但他迅速压抑了下去,伸出左手紧紧的按住自己胸前伤口的同时,迅速思考起来。
此时天方亮,路上行人都没几个,巡逻士兵更是没有,这个时候,的确是杀人的良机。
而对方选择这个时候动手,定然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他秦歌的!
得跑!
往哪儿跑?
这个时候,按照常识来说,去文府、太守府衙或者巡尉司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到了这几个官府所在之地,这群泼皮必然不敢乱来。
但他能想到这一点,对方怎么可能想不到?
那么,对方肯定早就在前往各处衙门的路上设置了埋伏。
若秦歌真的让恶来带着他往府衙之类的地方跑,必然一头撞进对方编织好的天罗地网之中。
既然如此……
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想着这些,秦歌立马吼道:“恶来,快走,出城!”
恶来沉默着,一把将秦歌翻到了他的背上,背起秦歌,恶来迅速转身,准备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但此时此刻,泼皮们已经围了过来。
恶来伸手抓住了对方其中一个泼皮劈砍过来的长刀,一脚踹了出去,同时用力一扭。
鲜血,从恶来手上渗出,但长刀却是落在了恶来的手上。
恶来脸色平静,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他只是轻轻翻手旋转,长刀便脱手旋转了一圈,刀柄落在了他的手上。
“杀不杀?”恶来问道。
秦歌用左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右手则紧紧的抓着恶来的肩膀。
他咬牙切齿,满目通红,声嘶力竭的怒吼起来:“杀!”
恶来挥动了长刀,鲜血一蓬一蓬的溅射起来,甚至有断臂残肢飞舞在天空中。
泼皮混混的哀嚎声也慢慢的连绵起来。
偶有的几个路人,看见这一幕,迅速躲避。
恶来一路杀一路朝着外面冲。
片刻后,两人便在城门守卫的惺忪睡眼之下冲了出去。
而那一众泼皮则是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后,迅速回头,收拾了地上遗留的尸体,退走。
他们可不想留下什么痕迹,从而惹来官府方面的麻烦。
林间小道。
恶来放下了已经快要昏迷的秦歌。
这个时候去找大夫已经来不及了。
恶来沉默了片刻,迅速窜进旁边林子里面。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一种被叫做马鞭烧的草药,迅速咀嚼出汁液,然后一把撕开了秦歌的衣服,按在了秦歌胸口的伤口上。
所幸在事发的时候,秦歌已经有所警觉,不仅侧身躲开了要害,还踢了张振全一脚。
以至于,那一匕首才插进他的胸口,便被迫退出去。
伤口不致命,只有一寸不到的深度。
在那草药暗绿色汁液的浸透下,鲜血,停止了溢出,伤口也开始结痂。
晌午时分,秦歌才缓缓的苏醒了过来。
他只觉得胸口创口处仿佛有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火辣辣的疼,连带着嗓子也干痒难耐,眼睛也感觉到一团燥热汇聚,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就仿佛前世重感冒之后一觉醒来的那种症状。
很难受。
咳嗽了两声,嗓子干痒的感觉消退不少。
这种时候,要是能抽支烟就爽了,不过大宋没有烟草,这具身体也并没有烟瘾。
“你醒啦?”恶来的声音传来。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是知道那般重伤后,是不能再瞎折腾的,再加上早晨那会儿秦歌只说了出城,于是,他便就让秦歌在林间的枯叶上面躺了一上午。
秦歌点了点头:“恩……醒了。”
听着自己的声音,秦歌心底渐渐浮起阴霾,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样子了。
怕不是真的伤口感染然后引发重感冒了吧?
在大宋重感冒,遇不到良医,可就是必死的绝症啊!
恶来皱了皱眉,问道:“现在去哪儿?继续去文府?还是去医馆?”
闻言,秦歌沉默了。
去医馆吗?
去医馆只是暴露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位置,以龙二郎益州地下世界老大的身份,想要弄死他的手段会很多。
继续去文府吗?
或者去衙门状告有人要杀他?
不好意思,在这种关键时刻,权威和法律只能是旁观者。
权威和法律需要证据,而证据弄出来的话,就会发现恶来是真的杀了人,而人家,顶多就刺了秦歌一下。
最后的判决结果,将是恶来被发配边疆,而张振全则只是过失,最多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