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直盯着严飞手里握着的那只兔子怪和衔环的幼儿头颅看。
严飞看了看摇篮,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将鬼筋收回,朝主门奔去。
金眼的动作也不慢,顺手将梳妆台上放着的梳子握在了手里,跟着严飞跑了出去。
他们刚走,那女子便将整栋房子给撞倒了。
蛮力破坏,她认第一,大约是没人敢认第二。
相比这女子,在院子里呆着的那些看不见的怪物,反而是次要的。
严飞一路往外冲,撞到了东西,直接将其朝后面踹去。
这些看不见的怪物在抢夺他手里的头颅,或者说是那只环。严飞便以此为饵,一旦有东西抓住他手里的头颅,便迅速转身,同金眼一人负责将其同头颅脱离,另一人则将这东西往身后踹去,一则是为了清除障碍,二则也可借机拖延那女子的追击速度。
这透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脚印很大,身形却不如女子,甩飞它们毫不费力。
身后的女子似乎能够看到它们,撞到她面前的,直接被她一只手给掐住悬在半空,朝旁边一扔,再次追来,速度极快。
木门一直朝外开着,晃悠着就没合拢过,说明不断有看不见的东西从这院落里逃离。
严飞和金眼既要躲避身后追来到女子,又要防止环被抢走,还有前面阻路的怪物,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眼见那女子越逼越近,严飞心一横,直接将头颅绑在兔子怪身上,朝外扔去。
金眼见状,手持木梳返回同女子交上了手,严飞则快走几步,将院门关上,守住了门口。
兔子怪引着出去的那些怪物跑远了,院子里关着的所剩无几。
没了环,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无心恋战,但凡有撞到严飞手上的,都被他扔了回去。
金眼似乎知道女子的弱点在那里,每次都引着她到院落中,等她出手对付肉眼看不见的怪物时,便用木梳插她的头发。
往复几次,女子暴怒,额前碎发分作两股,露出了被罩住的上半张脸。
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子,只有一片蠕动的青筋,在暴露出来的瞬间,夺眶而出,形如利剑,张牙舞爪。
金眼就地一滚,躲过了青筋的攻击,但他站立的地方,有个人形被这些青筋刺穿,闪现一瞬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女子黑发暴涨,如同潮水一般朝四周蔓延。
不断有人形显现、消失,但就是没有一个跳篱笆离开。
按理说,这篱笆也不过齐腰高,翻过去并非难事,可它们却只想着从正门逃走。
严飞牢牢守住门口,看着很那些黑发占据整个院落,唯独没有靠近篱笆。
金眼朝他这边奔来,严飞往后一退,木门开启,在黑发和青筋攻过来的瞬间,将木门掩上了。
女子在院落中发了狂,将那些被他撞倒的屋子破坏了一遍又一遍,地面被她砸进了三尺,不断横冲直撞,很快便弄出了一个大坑。
坑底下,全是黑色泥土,散发着腐臭难闻的味道。
严飞站在院门外,久久望着院落出神,金眼却道:“她嘴上的血,很新鲜。”
血是谁的,不言而喻。
这是独居女子的居所,院子里却有三只茶杯,说明她当时正在会客,客人在品茶,而她在生火做饭。屋内有摇篮,极有可能是她孩子用的,但她的孩子当时可能已经死了很久了,不然屋子里怎么没有一件婴儿用品?
还有,身为女子,梳妆打扮是天性,可梳妆台上,没有镜子!
不照镜子的女人,要么是丑得连自己都没法看,索性不照。要么,她是个盲人,根本用不着镜子。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原本看得见,后来看不见了,索性将镜子毁了。
严飞猜测,那女子极有可能是第三种情形。因为她长得并不丑,眼眶里连眼珠子都没有,很可能是被人剜了。
既是被剜掉的,又是一名单身女子,没有孩子和其他家人,还有客人来访,十分令人寻味。
严飞扭头看到金眼手里的发梳,迅速出手将其夺了过来,朝院子里扔去,“死人的东西,少用为妙。”
金眼顿了顿,抬手指了指严飞,又指了指自己,道:“我们,算不算活人?”
“想死,很容易。”
严飞说着,拉了拉指尖细得肉眼难以察觉的鬼筋,飞快朝村落深处跑去。
金眼回头看了眼已逐渐平静下来抱着木梳垂首的女子,走到一旁的篱笆处,一脚将其中一根较细的木头给踢断了。
他们走后,女子抬首,一缕黑丝从篱笆下面钻了出来,沿着院落朝外延伸,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