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她满心都是担忧,握着任梦曦的手,跟着轿子一路小跑,穿过狭长的宫道,来到了任梦曦所居的蒹葭宫。
一群宫女七手八脚地将任梦曦扶到床榻上躺下,有人拧了帕子来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污,吴茱儿跪坐在床边,不错眼地盯着她,询问宫女:“你们去请大夫了吗?”
“小娘子放心,已经有人去传太医了。”
蒹葭宫的人虽不认得吴茱儿是什么人,但见任梦曦死死地握着她的手,也不敢怠慢她。
不多时,便有一个留着山羊须的老太医挎着药箱小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传话的宫女。
“甄太医来了!”
吴茱儿侧身让开,甄太医来到床边,先是翻开任梦曦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又掰开她的嘴去瞧她的舌头,询问宫女道:“昭仪娘娘晕过去多大会儿了?”
“有小半个时辰了。”
“是不是咳血了?”
宫女点头,忙把刚才给任梦曦擦脸的帕子递过去,甄太医接过到手里闻了闻,神色顿时淡定了许多,这才去给任梦曦切脉,见她捉着吴茱儿的手,也没多问,两根手指在她脉搏上,闭上眼睛琢磨了好一会儿,一下下地点着头。
吴茱儿忍不住小声问道:“大夫,月娘娘她要紧吗?”
甄太医又一下下地摇着头,刚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声通报:“万岁驾到!”
一屋子人齐刷刷朝着门口跪倒。
吴茱儿后知后觉,看到一个身穿赭黄龙袍的年轻俊秀的男子走进来,猛然意识到来人的身份,普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得她膝盖生疼,愣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那可是九五至尊的万岁爷!阿爷,阿婆,茱儿见到皇帝了!
天齐帝大步来到床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任梦曦,急声问道:“爱妃怎么样了?”
甄太医躬身答道:“回禀万岁,昭仪娘娘并无大碍,再服上半个月的药,就能将余毒彻底清除了。”
天齐帝疑惑道:“昨日你不是还说,她要服上三个月的药,才能勉强保住性命吗?”
甄太医捋了下胡子,笑道:“娘娘吉人天相,今日经历了大悲大喜,吐出一口淤血,体内的余毒随之去了大半,已然性命无虞了。”
天齐帝大喜过望:“赏!所有人都有赏!”
一群宫人欢天喜地冲他磕头:“谢主隆恩!”
吴茱儿长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天齐帝这方留意到吴茱儿,看她没有穿宫装且十分眼生,还同任梦曦手拉着手,便好奇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吴茱儿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与月娘的关系一旦说出来,势必要牵扯到月娘曾在幽兰馆卖艺的秘密,所以她不能说实话,可要她撒谎,又犯了欺君之罪,难保不会被人拆穿,还是会连累月娘。
“嗯?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吴茱儿听出天齐帝语气不悦,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咽了口唾沫,脑子转的飞快,低声答道:“回禀万岁,民女吴茱儿,曾在应天府伺候过昭仪娘娘一段时日。”
她这话说的含糊,只盼万岁不要追究,能让她糊弄过去。
天齐帝瞥了她一眼,不甚在意地转过头去看任梦曦,轻摸着她的脸颊,满眼柔情地低喃道:“曦儿快醒醒吧,朕还等着听你弹奏朕新作的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