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鸡叫二遍,依靠山坳的东田县,仍笼罩在晨雾之中。再过一阵,太阳已经完全跃出东方的山峦,洒下温暖和煦的阳光,才使得这浩渺的雾水渐渐消散。
县城东方,一男一女沿着小路徐徐而行,最终来到了土砖累就的城门山。
男的身穿一件粗布短打,脚蹬草鞋,头发也未梳髻,随意地披在背后,一截草绳绑了个发辫。他身旁的女子穿着一件褐色衣裤,束手绑腿,头上一枚荆钗绾起青丝,脚上也是一双草鞋。
男女并肩而行,背后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布包,里头散发着阵阵药香。
这两人正是乔装改扮后的郭裕飞跟沈墨砚,司大志刻意嘱咐,说白嫣然一行十分狡猾谨慎,如今线索是好不容易才掌握的,所以接近务必小心,尽量低调隐蔽。
所以,他们就如同昔日尤邓生抓捕鬼门道人时一样,扮作药材贩子。
来到城门山,守门的兵卒瞧两人面生,便拦下了,打个哈欠,仰着脸询问:“你们是哪里人啊?来我们东田县做什么?”
郭裕飞哈个腰:“军爷,我们夫妻两个是药材贩子,如今在山里收了一批不错的药材,想过来看看有没有生意。”
“唔……我瞧瞧,”那兵卒绕过郭裕飞,来到沈墨砚身前,兀自伸手往她背后的大包里抓去,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沈墨砚脸蛋。
心中盘算:“这小娘们儿虽然穿得土里土气,但模样还不错,若是把头脸洗白净了,或许不必郡里头那些莺莺燕燕差。”
“啊呦!”兵卒大叫一声,赶忙从装药材的大包缝隙里缩了出来,五指指肚冒血。
“这……这怎么搞的?”兵卒大惊,立刻抄起腰刀,“小娘们,你包里头是什么暗器,你们又到底是什么人?来人啊!来人啊!”最后一句,扭头对着城门洞里头喊的。
沈墨砚脸色茫然,郭裕飞也是吃惊,这兵卒的手怎么就伤了?是沈墨砚做了什么手脚吗?但也并没有感到任何灵气扰动啊。
随着吼叫声,又有几个守门的兵卒跑了出来,一个个都是睡眼惺忪,却又惊慌失措。
“怎么了,怎么了?”他们连忙问。
“她……她是坏人,包袱里头有暗器!”被扎了手指的兵卒叫了一声,模样委屈。
“呛啷啷”几声,众兵卒纷纷抽出腰刀,大步一迈,却齐刷刷往后退去。
“误会,都是误会!”郭裕飞忙拦在众兵卒跟前,“拙荆的包袱里都是药材,决计没有什么暗器。”
“你把包袱抖开,给我们瞧瞧!”兵卒远远地大叫。
郭裕飞从沈墨砚身上解下大包,解开绳索,里头全是野龙须,野龙须是极为常见的一味药材,磨粉入水成泥,敷在身上可以消除因油脂分泌过旺而冒出的疙瘩。
野龙须细长弯曲,上头长满倒刺,如不小心,确实容易被刺伤。
兵卒虽不认识野龙须,但也看到了不是什么暗器,放下心来,走上前来,被扎的那个气冲冲地说:“你们买的这是什么药?这样扎手?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郭沈两人也是委屈,药材是司大志帮着准备的,郭裕飞只嘱咐了一句要轻便些,谁知他就体贴地找来了细长,中空的野龙须。
怪不得一路背着个大包都跟没背一样,轻飘飘的。
“那个……军爷,实在对不住,我们这些药贩子平日里皮糙肉厚,又天天跟这野龙须打交道,也扎不破手,久而久之就把这倒刺的事给忘记了,军爷莫怪。”
“呸,什么莫怪,我偏偏要怪,扎伤了老爷的手,就得赔钱,拿来拿来,最起码也得五两银子。”
沈墨砚不愿很他多费口舌,而且五两银子,又不是什么拿不起的大数目,当即抬手往腰间钱袋摸去,想要花钱消灾,但却被郭裕飞一把拉住。
又听他说:“军爷,我们是穷苦人,哪里能有这五两银子呢,就算这两大包野龙须全部买掉,也换不来五两银子啊。”
沈墨砚听到这里恍然,两人扮的事寻常药贩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五两银子发发这守城门的小兵呢,所这些守城的恰好便是白嫣然耳目眼线,可要糟糕了。
守城兵卒想了想,又说:“好吧,好吧,本军爷看你们夫妻俩可怜,那就……那就一两银子吧。”
“一文都没有……”沈墨砚幽幽地说。
“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兵卒大怒,腰刀挥了几挥。
心说:“别你为你颇具几分姿色我就不会打你!”
“军爷,军爷!”郭裕飞上前挡住,“当真是一文都没有,绝不骗你。我们只有这两大包野龙须等着换钱,若军爷不嫌弃……那就把这野龙须拿去吧。”
“哼!我要这些扎手货做什么?”
“当然有用了啊。将野龙须磨粉入水成泥,敷在身上可以消除疙瘩。”郭裕飞如实说。
“哦?可以这样?”后来兵卒中,有个年纪稍长的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儿子最近脸上莫名其妙冒了许多痘痘,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根治?”
“不知军爷的公子多大年纪?”
“刚过十六。”
“啊,那便是青春痘嘛,用这个最为对症。我称一点给军爷。”说着郭裕飞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秤砣,他来到这一方世界后,未成为修士之前,做过好多营生,也当过小商小贩,秤自然会用。
称了用两层油布纸包好,给那兵卒,说道:“这是两个疗程的,随用随磨,常温干燥处保存,早一次,晚一次,三日见效,六日清除!”
“多谢多谢。”兵卒大喜。
一群人中,有一个买账了,其他人就不好为难,索性都要了点野龙须,多少也算讹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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