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接着又说:“咱们相处半月,临别之际说几句经验之谈,大伙想听便听,不想听就了可以走了。”
驼背老者哈哈一笑:“船主要说的,定是金玉良缘,谁会舍得不听便走?”
“就是就是。”老翁三个弟子出言附和,其他人也都驻足不动,显然都想听一听。
独眼船主摆了摆手:“金玉良缘可万万不敢当……但句句发自肺腑倒是真的。诸位,眼前这片土地,跟咱们以往所待的地方已经完全不同了,这里是蛮荒之地,没有王法,弱肉强食,危机四伏。想要活下来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睡觉也得睁一只眼。
另外,虽然上一次人、妖大战,人类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地位有所提升,但并未改变西界人弱妖强的格局。如今在西界行走,虽然妖精不会视人类为蝼蚁,但挑衅欺辱也是常有的。至于要不要反抗,那就请各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啦。
最后再说一句,下了船,往西是羊蹄村,往北是葛家庄,往南是小孟庄。三个村子都是人妖混杂,买卖人都不少。其中羊蹄村最近,小孟庄最远,怎么选全凭大伙自己喜好啦。”
驼背老翁笑着说:“船主所言字字珠玑,小老儿记下啦。”
水手这时候放下舷梯,独眼船主伸手一张:“诸位,请了。”
独行人赵凯汉率先下船,左顾右盼了一阵,向南而行,驼背老者嘿嘿一下,冲独眼船主略一拱手,说了句:“再会。”便也携四名弟子下船,亦是朝南面去了。
郭裕飞!、沈墨砚跟船主作别,拉上李壮下了船,沈墨砚问:“相公,咱们去哪儿?”
郭裕飞放眼望去,方才还有艳阳普照,可当下头顶天空已被厚厚的云层遮了个严严实实。
茫茫大地,一片灰黑,朝着天边尽头平平铺开,零星的山头离得很远,犹如洒在场院上的米粒,极不起眼。
正西方,模模糊糊能瞧见有些建筑的轮廓。郭裕飞朝西一指:“那儿自然是最近的羊蹄子村了,咱们就去那里。李先生,你说呢?”
李壮忙陪笑说:“郭大爷选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郭裕飞点点头,一行人沿着脚下道路西行远去。
这时候尖头大哥,黑脸二哥,红衣三妹仍在船上远远观望,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恐被郭裕飞报复,不敢先选去处,直至郭裕飞身影瞧不见了,才放下心来,往葛家庄去了。
不久之前,黑脸二弟浑身麻痹刚一解除,便忙不迭地向告状说三妹反水投了小白脸。三妹好不冤枉,竭力否认,声泪俱下,尖头大哥颇有些谋思,又很是信任三妹,他思忖一番,认定是小白脸故意陷害,毒素并未生效,应是小白脸提前做了抗毒准备所致。
黑脸二弟听大哥这番解释恍然大悟,忙向三妹道歉,尖头大哥会些医疗法术,施展开来治愈三妹断掉鼻梁。三妹见也没什么损害也就谅解了二哥,三兄妹和好如初。
……
往南路上,赵凯汉越走越快,他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人相跟,心中惊惧。脚下小路弯弯曲曲,好似没有尽头,他极目远望,前方见灰蒙蒙一片,只有一棵枯死的树木在不远处的路旁矗立,更显死寂。
他心中着急,再行两步突然跑了起来,可没奔多远便被人截住,为首的正是与他同船而来的驼背老翁。他身后四人,个个精壮,自然都是他的弟子了。
“哈哈,赵先生走的好快,可让小老儿一同好追。”驼背老翁笑吟吟说。
赵凯汉自然猜到老翁追自己为了什么,狠狠咬牙,但又忖寡不敌众,且四下无人,索性服个软,拱手一揖说说:“老先生,在船上姓赵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哈哈哈……”驼背老翁仰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赤地上远远传播,路旁那个孤独的枯树枝干晃动,仿佛被惊到了。
赵凯汉听他笑声如此狷狂,好不恼怒,但当下是性命重要,强行按捺住一腔怒火,低头站着,仍保持着拱手作揖的姿态,他一辈子飞扬跋扈,如此谦恭已属难得。
许久,老翁才收住笑声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能说这句话,我也就发发善心吧。”
赵凯汉松了口气,忙说:“老先生不杀之恩德,姓赵的永远记得,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姓赵的上刀山,下火海,必不会推辞。”
老翁微笑:“好说好说,赵先生真是太客气啦。”
“山高水长,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老先生,请了!”赵凯汉一心想着赶紧远离这怪老头,说完了提步便走,却又被老翁截住:“且慢。”
赵凯汉心脏咯噔一跳:“不知老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驼背老翁慢悠悠地说:“小老儿有一件事,想要请赵先生帮帮忙。”
赵凯汉心里打鼓:“这老不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刚刚说过“必不推辞的话”,当下也不好不认,于是说:“先生但说无妨。”
驼背老翁朝身后一张手:“赵先生请看,这四个都是我不成器的徒弟。”
赵凯汉忙说:“名师出高徒,果非虚言。”
“呵呵。”老翁双目微眯,满脸欢喜,显然这句恭维说道了点子上,赵凯汉察言观色,继续说:“我看四位高徒就算独闯西界也是无人能当,至多一年,便会名声大噪。”
“哈哈哈。”老翁容颜大悦,“赵先生说笑了,都是些毛头小伙子,怎么可能无人能挡?怎么可能名声大噪?”
赵凯汉又违心地拍了不少马屁,驼背老翁飘飘若仙。不过马屁拍得再好,也终有听腻的时候,赵凯汉说到口干舌燥,肚子从快没词的时候,老翁脸上也失了笑容,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说正事。”
“是是是,老先生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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