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
于是,事情便平息下来。
之后的日子里,双方虽然互看不顺眼,但有了忌惮,都忍着不发作,匆匆几日过去,船到大洋深处,四面皆是望不到头的蓝蓝海水,连接天际。
大洋上,无风无雨无云,白天除过悬空的太阳,天地间好似什么都没有了。大船虽在劈波斩浪,但好似如同静止了一般。
这一晚,刀疤赵凯汉为了快速入睡不受他人聊天打扰,咕嘟咕嘟喝下半斤老白干,晕晕乎乎进了船舱,倒头便睡了,这是他一连多日采取的计策。黑脸汉子又像以往那样,敞着怀大赖赖依靠在墙边,一面悠闲地搓悠着身上的泥灰,一面跟驼背老翁说笑。
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连好些天了还是每晚都能聊到深夜。
沈墨砚跟红衣女子相伴去后仓的浴室洗澡尚未归来,两人是船上仅有的两个女人,几日里倒建立了友谊。郭裕飞躺在舱内地铺上,双手枕着后脑,一面想事,一面等沈墨砚。
“哈哈哈,老哥哥,你好狠啊。”黑脸汉子大笑着说。
驼背老翁一脸得意:“这算什么?我还可以更狠一点,只是念他还年轻,所以只卸取一只手一条腿。”
说到这里,赵凯汉鼾声已起,起初声响不大,但很快大了起来,一声赛过一声,搅得黑脸汉子驼背老翁没了说话兴致,纷纷躺下休息了。
过了阵,沈墨砚跟红衣女子洗澡回来,沈墨砚来到郭裕飞身,红衣女子则去找了同伴,刚到黑脸汉子身前,便皱眉说:“二哥,你就不能洗一洗吗?”
黑脸汉子一愣,说道:“三妹,你管得也忒宽了吧?我洗不洗澡,你也要管一管?”
红衣女子说:“我真不想管,可你臭气熏天,我实在受不住了。”
黑脸汉子抬起双臂鼻尖凑到腋下闻了闻,说道:“分明没有嘛。”
就在他抬臂之时,红衣女子仿佛遭了什么毒气其扰,急退两步,跟着张口欲呕,赶忙抬手捂住嘴巴,但还是发出“呕呕”的声音。
她拍了拍胸口,摇头说:“我受不住了,我要离你远点。”说着抱起自己被褥,便朝沈墨砚走去:“墨砚,你那边有空,我去找你。”
沈墨砚点头说:“你来好了。”
于是,红衣女子便挪了窝。
又过几日,大船行驶颠簸起来,有时候忽然一震,似乎是被什么撞上了,独眼船主说撞船的是深海怪鱼,那些怪鱼体长超过一丈,若是小船一小子便要给撞沉了,但他的船大,且用精铁加固,完全不惧海怪。
刚颠簸时,众人十分不适应,但日日如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夜幕降临,众人无事可做,说说话又要睡了,可便在这时候,船又剧烈的颠簸起来,忽然砰的一声,船体大幅度倾斜,那红衣女子忽地一滚,竟尔从沈墨砚身上翻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撞进郭裕飞怀里,
“哎呦。”黑夜中郭裕飞怀里忽然多了个暖烘烘软绵绵的身子,奇香扑鼻,同时还有一声娇滴滴的叫唤,忙起身,从怀里掏出耀晶石,照亮船舱,只见好些人都撞在一团,不少都在叫骂。
只有刀疤汉子赵凯汉因为喝了半斤老白干之故仍是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对不住。”红衣女子对着郭裕飞说。
郭裕飞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一个水手跑进船舱,说道:“大伙没事吧。”
“他娘的,怎么没死?老子头撞在墙上了,好不疼痛!”
水手赔笑:“对不住了啊,刚刚有个大家伙撞了上来,不过因为有这大伙,便说明咱们快到西界了。”
“到底还要多久?”红衣女子问道。
水手说欢喜地道:“也就一两个时辰了。”
黑脸汉子一惊:“咱们这么快?”
水手说:“是呢,是呢,这一次咱们一路顺风,走得是要比平常快了一两日。”
黑脸汉子一对豹眼转了一圈,忽然大叫:“呸,你不要想糊弄过去,船主在哪儿,我要找他说到说到,我脑袋不能白白挨一下。”
说着真的起身顺着楼梯往上爬,他一上,那水手赶忙往后退,不是怕别的,只是黑脸汉子自从上船便没洗过澡,真是臭得跟大粪一样,久在舱内待着的众人倒是可以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但水手却是不能。
黑脸汉子快要走出船舱时,扭头吼道:“老大,老三你们也来帮我。”
光头汉子愣了愣,好似极不情愿的,但最终还是跟着出去了,红衣女子口中说着“算了吧”的话也跟了出去。
三人来到船楼三层,见了独眼船主。
黑脸汉子说:“船主,怎么搞的?老子头上被撞了个包!你瞧瞧”说着侧头,一只手指着油光光的头发,往独眼船主走去。
“不要过来!”船主大吼一声,“我陪你一两银子,如何?”一面说一面退到墙根,快速屏住了呼吸。
黑脸汉子嘿嘿一笑:“爽快,那我们兄妹三人便告辞了。”
三人走后,独眼船主大骂:“特么的,这汉子怎么能臭成这个样子?他两个同伴到底如何受的?”
一旁的李壮也是委屈:“是呢,一丈之外也闻得着啊。”
从船楼上下来,光头大哥忽然一碰红衣女子,跟着便向船尾走去,红衣女子跟黑脸汉子不动声色的跟上。
到了船尾,望四下无人,光头大哥开了口:“你那里怎么样了?”
红衣三妹说:“差不多了……”但语气并不如何肯定。
光头大哥不悦地说:“到底行不行?这可出不得什么差池。”
红衣女子说:“或是他身边带着老婆,我屡次投怀送抱,他都不理,因此接触不多,可我使的毒就是离得越近,越有效果。”
“那就是不行了?”黑脸汉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