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黄烟才完全散去,四人面前出现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一端郁郁葱葱,一端寸草不生。燕若绢失了马匹与沈墨砚共乘一骑向前。
奔驰一阵便瞧见数具干尸,其中一具穿着深蓝色大袍,正是黄长老衣着。郭裕飞下马飞奔过去,见那尸体筋肉畏缩严重,从五官已辨别不出是谁了。
“是黄长老吗?”徐笔宣也跟了上来,她也从衣着上猜出这人是黄长老。燕徐二女稍稍落后,此时也下马围了上来。
“不知道。”郭裕飞茫然。
“喀喀”轻响,那蓝袍干尸竟在这时候动了一动。四人大惊齐朝后退,只见那干尸盘坐在地,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但眼窝里一空荡荡已无眼珠。
又是“喀喀”响动,干尸脖子扭动,面朝郭裕飞,嘴巴张开,从里头传来声音:“郭宗主,你来了?”声音嘶哑阴森,好似从一个深深洞穴底部穿上来的一般。但细细分辨仍能听出正是黄长老音色。
“黄……黄长老?是你吗?”郭裕飞往前走了一小步,颤声说。
“郭宗主,麻武丘之心,路人皆知,你必须要锄掉他。”黄长老继续说,但她说话时一只张着口,嘴唇一动不动,甚为诡异。
听了这话,郭裕飞不由得瞥向燕若绢,燕若绢亦望向郭裕飞,两人目光一碰又各自别开,心里头都是五味杂陈,一团乱麻。
此等局面,可要怎么解?
“黄长老,你身子无碍吧?”郭裕飞还是别开了话头,这样问也是看黄长老已成一副干尸模样居然还未死,不免感到奇怪。
“郭宗主,我知道你心存远大志向,近些年一直被麻武丘欺压,是中了他的美人计。因为燕若绢的缘故,你才一直对其忍让,投鼠忌器,迟迟未有出手整治。不过属下有一消息,可让宗主打消这一顾虑。”黄长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并未停顿。
燕若绢听到这里浑身颤动,实在不知黄长老要说些什么。心里头思绪百转,黄长老是要诋毁自己吗?是要说自己对郭裕飞并无半点真情实意?与郭裕飞结为夫妻,只是麻长老的计策而已?
黄长老说到这里忽地停住,嘴巴又张了张,从喉咙里钻出一只拳头大的六足圆身蛊虫,蛊虫不紧不慢爬到郭裕飞脚前停下,“噗”的一声,身子裂开,从里头滚出一只扳指,正是齐长老的神魔戒。
黄长老接着说:“我空口无凭,就算把天说下来,你也不会相信。但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宗主你能信我一回,便以此戒为信物,去南州找我妹子黄梓雨,谜底由她揭示。”
说完,黄长老头颅一歪,跟着身子朝后仰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这一摔竟摔得四分五裂,数条蛊虫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倒出乱窜。
显然黄长老早已身亡,刚刚之所以能立起身子并开口,全是蛊虫之功。
郭裕飞望着脚边的神魔戒犹豫了,慌张了,恐惧了。黄长老言之凿凿,还让自己亲赴南州,显然不是信口胡诌,燕若绢身上必然藏着秘密。
可,他却不敢去揭开这个秘密。难不成燕若绢真的只是个奸细,与自己之间的种种过望皆是逢场作戏?燕若绢待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助麻长老控制自己?
这一切,只是一出美人计?
若是这样,那也太残忍了。
燕若绢缓缓屈膝,捡起神魔戒,递向郭裕飞,郭裕飞却不接过。
蛊虫最终乱走一阵,寿元便耗尽,一只接一只死去。四人皆不说话,僵直站立,周遭一片沉寂。
良久,郭裕飞开了口:“黄长老是我宗肱股之臣,如今暴毙于此,咱们把她埋了吧。”
“正是。”沈墨砚跟徐笔宣齐声回应。
四人相帮着将黄长老葬在树林深处。
这时候,郭裕飞有开口说:“墨砚、笔宣你们先去前头等我。”
“相公……”徐笔宣欲言又止。
“去前头等我。”郭裕飞语气虽不严厉,但却不容违拗。
“好……”
沈徐二女乘一匹马缓缓前行。
林间只剩下郭裕飞跟燕若绢。
郭裕飞鼓起勇气,将目光落在燕若绢身上,说道:“你……你……你真的只是麻长老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吗?”
燕若绢接住郭裕飞投来的目光,缓缓说道:“初次碰到你,是形势所逼。那时候我只为自己脱险,未曾在意过你,以至于骗过你。
后来,阴差阳错,你成了二公子……我看着你的容貌十分迷茫。我不由自主地去接近你,照顾你,甚至是讨好你。后来,我陪着你一起远走山州,那时候师父确实是下令让我监视你的。
再后来,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一同修炼,一起降妖,直至在扈家,我醉酒之后与你有了夫妻之实。
其实,那时候我已我认清了你并非二公子,你是郭裕飞,是另一个人。可说来奇怪,就算我将你与二公子剥离开来了,却仍不由自主地喜欢你。
你说出娶我的话时,我真的真的很欢喜。我已经许久未向师父透露你任何一点心思与行踪了。为了你,我失去了师父的信任,但我甘愿这样做。我甚至可以为你去死,这绝非虚言。”
说到这里,燕若绢又拿出神魔戒,刚刚郭裕飞未要,她便暂且收在身上,此时再次递给郭裕飞,说道:“我问心无愧,你尽可以去调查。”
郭裕飞愣怔数息抓起神魔戒,猛地丢开,拥燕若绢入怀,在她耳边说:“我信你。”
燕若绢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微微一挣,从郭裕飞怀里挣脱,扭头便跑。郭裕飞我忙问:“你去干什么?”
燕若绢说:“找神魔戒啊,那可是灵宝,你怎么可以乱丢?”
“是啊,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的。”郭裕飞接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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