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那边的镇金堂山庄,见庄里人影晃动,应该是在准备出发。苟旦原本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升起一股怒火,感觉体内血液翻腾,像要疯了一样,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他抬头看了看天上,今晚没有月亮,连星星也看不见。
他喃喃地念着:“月黑杀人,风高放火。”一边慢慢走一边琢磨着心事。
“赵二,”苟旦突然停住,“你上次用来迷我的那种东西还有没有?”
“有啊,”赵玉立拍了拍自己的挎包,“不过不多了。你要做什么?”
赵玉奇一听,就知道坏了,忙说:“苟旦,这才多久,你又犯病了?就玉立这包里的这点野茄子花,最多只够迷倒两三个人,而且,还要趁人不备的时候才用能。在野外,风一吹,全散了。”
苟旦一听,知道这条路行不通,说:“赵玉奇,我没犯病,我现在冷静得很。但今天受的这个气,我一定要让他们还了,而且是马上,要是过一晚,我都受不了。”
赵玉立一听说要打架,也有点跃跃欲试,等着苟旦往下说。
“你们想啊,”苟旦说,“那帮人喝了酒,又认为没人敢对他们动手,戒备肯定不严。他们今晚赶路押运钱去金山镇的总部,又没月光,人多物资也多,走得肯定不快。我们三人都有夜视眼,轻骑快马,一路跟着,总有机会下手。”
“那朱雄怎么办?可不好对付,你刚才在茶楼里也看到了,那一闪身的速度,到时打不过,我们要跑都难吧?”赵玉奇说。
“是,那些喽啰不难对付,这个朱雄才是最难搞的。但我们有三个人,他就一双手,只要我们缠着他打,让他应接不暇,还是有机会的。”苟旦说。
“就是,打他娘的,怕这怕那,等凑齐人再打,没劲!”赵二爷的楞劲儿又来了。
“就是,打!”苟旦说。
赵玉奇见两人铁了心,再阻拦就显得不够意思,显得自己胆小了。既然要打,就要商量好应对之策,三人就坐在小树林里商议,同时盯着镇金堂山庄的大门,看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从孤烟镇到金山镇,最快也要五天时间,还是单人单马。像这么多人,又有马车,速度会更慢。中间要经过赵氏兄弟的老家三星村,然后才到徐村长的徐家村,到了徐家村后,只要一天时间就能到金山镇了。因此,他们最迟必须在押送队伍从徐家村出发前就动手,把他们截杀在金山镇外。再晚,就来不及了。
商议完后,苟旦回镇里置办了点东西,又回客栈把青马牵来,很快就回来了。他掏出两只烤鸡,三个人分了。见到烤鸡,赵氏兄弟这才想起来,从中午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苟旦吃完后,把马喂饱,用四块厚布把马蹄裹好,又折了一根青树枝让马含在嘴里,用两根细绳拴住树枝两端,固定在马嚼子上。
“这是做什么?”赵玉立问。
“不让马出声,咱们要一跟尾随,像幽灵一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苟旦说。
三人等到夜半,对面山庄终于有动静了。
一看,一辆马车,十五匹马,十五支火把,正通过山庄的护庄河。三人连忙上马,让出道,退到树林深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刚好可以俯视押运队伍经过的那条山道。等押运队伍过去后,三人不紧不慢地一路跟随,相距不到一里地。
别看喝酒时,那些恶奴吵吵闹闹,毫无规矩,但这时,却是一片安静,偶尔才有几声低骂声。就这样,一队人马走出了孤烟镇,一路往东,上了往三星村方向的山道。跟了有三个多小时,来到一座小树林,地势复杂,多乱石陡坡。押运队停下来休息,喝着酒吃着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