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生于高原长于高原的孩子,总有一天还会离开这里,他会有一场真正的修行,虽住于世界,却能笃定自己内心的去向,苍生浮华过眼,一念须臾之间。
这个善良的、和容城和一样的孩子啊。
她有多久没有这么平和地想起容城了?
“咦,西原阿佳,你怎么还没有睡觉?”桑南看见西原就过来了。
“出来抽烟。”西原弹掉烟灰,问桑南:“桑南怎么还不睡?向日葵住在哪?”
桑南指了指中间的一个帐篷,“我和花哥住在这个帐篷。”
“你居然没有和你的袈措堪布一起睡?”
桑南不好意思笑笑,告诉西原:“阿佳,你不知道的,袈措堪布不喜和他人住一起。堪布一直是一个人住,昨晚是我第一次和袈措堪布睡。”
西原挺意外的,西原指着右手间的另一间帐篷问:“那里住的谁。”
“那个帐篷最大,住着白玛阿佳和两个师兄。”
西原“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西原阿佳,我要去师兄那里取水,你要吗?”
“不要了,你去吧。”
“好,外面冷,阿佳你早点睡。”
西原捻了捻已经熄灭的烟头,又点了一根烟,然后往前走。
前面就是向日花和桑南一起住的帐篷,帐篷帘子没有放下,向日花蹲在那里倒出背包里的东西,一边擦上面的不明液体,一边念叨“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之类的话。
西原循着光源和嘀咕声过去,“向日葵你大晚上干嘛呢?”
向日花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趴在地上的物品上,呵呵道:“姐你怎么大晚上不睡觉。”
西原进去坐下,翘起腿抽着烟说:“向日葵,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有问题!西原踢了一脚他地上的包,吐着烟圈说:“捂的什么,来让姐看看。”
趴在地上的向日花讪笑着说:“姐,真没什么,真的。”
西原一手夹着烟,眯着眼睛说:“别捂了,不就是杜.蕾.斯么,我都看见了,男人备着这个很正常,多有责任感。”
西原只是语言上调笑下向日花,谁知道他真的起来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看见就看见了!”
而西原无言地看着地上的一堆盒子,半天感叹道:“向日葵,你的副业不是走私避孕套的吧!”
“这真不是我的!”面对一堆各种尺寸、牌子的避.孕.套,单纯的向日花真是无力洗白。
相比向日花的娇羞,西原却对这些特别感兴趣,西原扔掉烟头,大大方方地蹲下研究起来。
西原蹲下挑了两个盒子,问:“卖不卖?”
“我不是……”向日花瞪大眼睛,捂着额头无力地摆摆手:“不卖不卖,姐你拿走吧!”
“谢啦,有时间给你画画啊。”西原走到帐篷口,又回头对向日花说:“你赶紧收拾了,别教坏桑南,他还小。”
西原说完拿着盒子走了。
向日花赶紧把地上的东西装完,感叹道:“女人真可怕。”
西原刚出来就见有人进了袈措的帐篷,西原也跟着过去。
西原站在袈措的帐篷前,能清楚地听见里面男人说的话。
“二哥,他们在多曲出现了,有三个女孩都被带走了,两个十八岁,一个十六岁。白玛姐为了救一个女孩,差点被——白玛姐的二伯简直不是人——”
男人声音压地很低,亦很愤懑。
西原未听见袈措的回应,是被水声隔断的。
西原一直以为袈措是个简单直白的修行者。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
袈措过于神秘,以至于西原怀疑她听到的水声是袈措故意做出来的。
西原有点烦躁和无缘无故的慌乱。她只能盘着腿坐在雪地上又抽烟。
不一会儿,男人从帐篷里离开了。
袈措也出来了,走过来拉起西原。
袈措二话不说,把西原拉进帐篷。
西原看见地上有个大盆,少半盆水,西原把手伸进去搅了搅,微温。
“胡闹。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袈措连怒都是严肃沉和的。
“干你!”西原挥着手里的避.孕.套答得顺溜。
袈措没有太大反应。
“忘了!说这个你不懂。”实在没想到早上洗脸都那么困难,现在真的有水洗澡。
西原抓了一把黏在一起的头发啊,撩着温水笑着对袈措说:“我想和你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