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说了。”白世遗很坚定,“我知道长史大人是为我考虑。但于本都护而言,安西的脸面不能丢,大唐的脸面不能丢。若让一个小小盗贼玩弄于股掌之间,不是你的脑袋或者我的脑袋能抵得过去的。”这话也非常明白:尊严,有时候比生命、比一切都重要。
安西四镇的官员们让那大盗搅得不得安宁,却始终捉不住他,脸已经丢尽了。玲珑宝塔是最后一块遮羞布,绝对不能被扯下来。佟东瑞说得都有道理,其他人也懂得,可是却无可奈何。
“都是那大盗不好!”春荼蘼恨恨地道,“他若是大唐百姓,必定是个无家无国的小人。”
“何讲?”佟东瑞也是气得脸色发白。
“我一介女流,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但我知道盗亦有道,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人只是偷盗,就已经是触犯了大唐律例,何况现在正是搅得家国不宁。”
“未必是从前那大盗做的。”佟东瑞坚持自己的观点。
春荼蘼不理会,继续说,“从他之前的行为来看,他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举对大唐国与民的伤害?大唐失了脸面,他很得意吗?大唐百姓离乱,安西四镇动荡,他很开心吗?明明知道是什么结果,却还是要这样做,简直就是卑鄙无耻,连点风骨也不讲!为了那点银子,连祖宗都忘了,是卖国之贼,不配为人!”
她这话说得狠,对于古人来说,数典望祖是最大的指责。对于人,特别是男人来说,是最大的侮辱和鄙视。
“算了,也是本都护无能,一直没能抓到那强盗,居然让他拉起人马,越闹越大。”白世遗叹了口气,端起手边的茶,“都先下去吧。此时还未到夜深,那大盗要动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抓紧时间歇着,免得真有事时,精神不济。”
佟长史还想说什么,似乎特别不满白世遗一味听春荼蘼的,没有调查清楚就认为前后两个大盗是是一个人。但见其他官员都默不作声的离开,犹豫了一下也施礼退下。
白世遗和春大山没动,连宵夜都是春荼蘼给端出来的。大约怕出事,现在就算是在大都护府里,小凤和封况也跟进跟出,绝不让春荼蘼落单。
直到亥时,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刻,也是反应最迟钝的时刻,白世遗和春大山半歪在椅子中,腰板已经不如之前挺直。议事厅中没有火炕,两个炭盆烧得虽旺,到底地方太大,暖意抵不过冰冷。春荼蘼挨着炭盆坐,只感觉寒意像冰水,从脚底一直爬满全身。
冷,人就更加昏昏欲睡。
也就在这时,静夜之中突闻嘈杂声传来。因为今夜并无呼啸的狂风,所以显得在模糊和遥远中,又有几丝真切和惊心。
“怎么了?”白世遗瞬间精神起来。
春大山也腾地站起。
“不好了!”一名兵士进来报告,“衙门的兵械库失火!”
“大山,你去看看。”白世遗命令,“要小心,因为我不会给你太多人。觊觎宝物,点火以调虎离山是常用手段。”
到这个时候,白世遗反而镇定下来,不为各色骚扰和迷惑所动,一派儒将风范。
“大人放心。”公事,春大山自然用下属对上锋的态度,再不是妹婿对舅哥。
“爹!”春荼蘼没来由地紧张。
“乖,别乱跑。”春大山轻抚了春荼蘼的头发一下,大步离开。
“副都护大人,那贼人只怕动手了。”佟东瑞闯进来,在门口和春大山擦肩而过,却连个招呼也没打,可见是顾不得了,“宝物可还稳妥?”
“放心。”白世遗眼中突然流露出狂傲的笑意,“我准备了八处地方,宝物在生门,那贼人得有本事找得到才对。他不来就算他命大,他来,这里就是给他挖的陷阱。他觊觎宝物,那宝物难道不能是钓他的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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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一会还有一更,是补更。时间大约十点多吧。也可能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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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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