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让他不用再潜入冰冷湖底,可以重见天日,入土为安!”
吼,最后几句说得真煽情,有点结案陈词的意思。其实什么落水而不浮,和所诉罪行有关系吗?但在古代说出来,却是最拔动人心的。想想也明白,冤枉啊,六月飞雪啊。你欺侮得人家掉水里淹死了都不愿意浮出来,得多大的恨意和委屈啊。
老徐氏一向强悍,不像她女儿小徐氏,经常嘤的一声晕过去。今天,她也嘤了,却只是瘫在那儿,死活晕不过去,反而吓得愈发清醒。上堂前,她还什么也不在乎,以为最差的结局就是陪银子而已。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转的,范家谋算的是她,是徐家全部的家产。只要她坐牢或者发配。徐家就改姓范了!
她终于明白了,可惜有点晚。现如今,她只有狠命的瞪着她花大价钱请的吴状师。他不是在长安参与过刑司事件吗?不是给大理寺卿当过私人文书吗?怎么如此不济事!或者当初她就错了,应该让春家那个死丫头帮她卖命。听说那死丫头在公堂上厉害着呢。
吴状师接收到老徐氏令人浑身发麻的目光,脑筋急转。他不知道老徐氏私下曾闹了这么一出,还被范家人抓到了把柄。说到底,他还恨呢,若非老徐氏撒谎,他怎会落到如此田地?让一个乡下状师逼得哑口无言。不行,一定要翻盘!无论如何。要做点什么!
好在他心思也算转得快,脸皮也足够厚,见形势不好,立即上前。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下更是以压倒性的分贝道,“大人明鉴,那范建未必就已经死了!”他这是比较聪明的做法,因为人若未定生死。刑罚律法就不适用,案子就得拖下去,就有的是办法好想。范家要的不过是银子。私了也未必行不通。所谓民不举,官不究,何况徐家还是富户,抹得平的。
可是单县令一听就怒了,“刚才是你说范建已死的,现在又来反口?”
“对啊,我事前还曾问,是否确定范建已死,你满口承认,当着这么多人点了头!”梅状师也道。
吴状师一咬牙。本来他身有功名,除非犯了重大的过错,并不需要跪下,但此时为形势所迫,也只好扑通下跪,哭道。“学生糊涂!学生一时糊涂,还望大人恕罪,再听我一言。”
“他那嘴说的是人话,还是放屁啊。”人群中有人怪叫一声,接着就是哄堂大笑。
吴状师涨红了脸,却仍然能保持姿态,没有因为羞愤跑掉或者自尽,令春荼蘼不由得佩服他的心理承压能力。只听他道,“学生犯了个大错,不该随便臆测。范建确实落水,可既然没的捞到尸体,又怎能确定他是死是活?”
他这是自抽嘴巴的行为,简直可算得不要脸。可他这不要脸,又确实有点道理,登时堂上堂下就又安静了些。
“当日范建落水,很多人看到。”梅状师不能让好形势遭扭转,于是接口道,“事后,还有很多人围湖守候,也没见有人游上来过。况且那范建不识水性,吴状师倒说说看,他有何活路?”
对啊。百姓们想。
吴状师怔住,可梅状师说的话中,有一点提醒了他,登时令他兴奋大叫道,“范建奔跑在前,很多好心人追赶其后,从邸舍到落湖,中间有一段距离,只看得到背影,谁能保证中途没有换人。范建不会水,但若计划得当,雇佣一个会水的人,穿着、身材与他一样,大家从背后望过去,谁能确定就是范建落水?”
他这话相当于胡搅蛮缠了,可偏偏还有几分歪理。顿时,全不出声了。
吴状师抓住机会,赶紧对单县令道,“大人,学生还想到一个可能。范氏老太太共育有三子,长子早夭,次子就是范建,三子名为范百,在家侍奉母亲。学生无意中听人说到,那范百水性极佳,都说跟鱼儿比凫水,游鱼也会翻白。他即与范建乃一母同胞,背影相像是很正常的吧?说不定就是他们兄弟同谋,想陷徐氏于牢狱,好谋夺徐家家业!”
这大帽子扣的,很准!可怜呢,很快就会站不住脚的。春荼蘼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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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唉,写案子,写堂审,唇枪舌剑,好费脑子细胞啊。求粉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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