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的青钢剑比划一个剑招。
基础的起手式,两人身子靠得很近,何必几乎是整个将云蔚揽在了怀中,云蔚还未开口,何必已用左手摸了摸他的头:“长高了?”
云蔚手上一僵,手中的剑差点掉落。
这么多年来,除了双亲,这还是第一个敢摸他头的……人!
何必不止摸了云蔚的头顶,还顺手向下摸了几下,拍了拍对方肩膀,很是赞赏:“不错,想来日后你身子也不会瘦弱,为师必定让你吃好喝好,长得更好!”
云蔚嘴角一抖,千言万语到唇边,只作了一个“好”字。
方端料理好执法堂的事情后,沉吟两日,还是特地跑来找自己小师弟。
自从小师弟成丹,方端便察觉到对方变了。
旁人看了何必,仍觉得他是一副狂傲冰山脸。可自小带大何必的方端,总能察觉出几分不同来。
何必看到方端,脸上表情依旧并无变化,云蔚站在扶摇峰顶当日何必结丹的石头上,顶着凌冽寒风挥剑。
方端见着师徒二人,不由一乐。无论如何,师弟在他心中眼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呀。
这么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板着脸一本正经教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练剑,看起来很是喜感。
何必自结丹后,便撤去了扶摇峰顶的五行大阵,用他的说法便是要更好的感受天地之气,取大道精华。
故而此时,山顶飘着小雪,云蔚可怜兮兮地逆风挥剑。
见着方端,何必微微一点头,后退两步,示意云蔚看着自己。
飞扬的小雪将峰顶染成一片洁白,青松枝头,挂着冰凌。往日能见的飞鸟已不见踪迹,只有雪花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天空中飘落。
云蔚看着何必,对方白衣上绣着流云纹路,衣襟边角隐约是竹叶。
“我自记事,便怀抱着剑。起手拔剑式更是练习了数年。我的剑道,便是从风雪之中感悟。”何必摸着手中的长剑,左手一抖,右手翻动,拔剑出鞘,长剑斜穿冷风,飞雪打着卷颤抖,一点雪花颤悠悠落在剑尖。
“一日复一日,直到我能劈风斩雪。”
“是,弟子懂,起手稳妥,便如筑楼。地基稳妥,万丈高楼才能稳妥。”云蔚笑道,斜手又是一剑,手势稳稳,剑尖上也落了一朵雪花。
何必点头,转身面向方端:“我先离开一下,你自练着。”
“是,谨遵师父教导。”云蔚点头,也不看何必方端,收剑,入鞘,再拔剑劈出。
何必方端两人离得远了,云蔚才慢慢加快手上动作。
一剑,又一剑,扶摇峰顶寒风凌冽,云蔚脱了身上虽是普通弟子制式,内里却是何必特地寻了能保暖的料子做的衣裳,露出劲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子。
峰顶风雪更烈,雪花大片大片落下,云蔚闭上双眼,缓缓睁开,青金色的眼眸中,几分冷冽,几分隐藏的杀意。
他的右手腕上渐渐浮起几道斑驳影子,宛如鳞片的物事似要透体而出,最终只在表皮形成如鱼鳞般的血纹后,隐没了去。
“天道法则……”
云蔚呢喃一句,反手劈出一剑,无形剑气由剑尖迸裂而出,青钢剑无声无息化为齑粉,从他摊开的手中散落,被风一吹,不留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