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伸出手去。
“师父。”云蔚轻唤了一声,何必将他从水中稳稳拉出来,上下端详打量了一会。
刀疤青年心中恨毒,一看何必转头看着自己,哀嚎得更大声了。一边喊,一边偷偷打量四周。扶摇峰一如之前一般,安静闲适。和青年预想的不一样,似乎要来的人,并没有出现。
何必伸手将云蔚拉到身后打量着,青年全身湿透,灰色的衣物服帖柔顺贴在身上,露出隐隐的肌肉。云蔚大方地任何必看着自己,直到对方伸手拉人腾空而去。
“今日之事,何必必有回报!”远远留下这么一句话,何必带着云蔚直接消失在半空,剩下一地冰渣。
何必带着云蔚回到山顶小屋,刚一落地,就看到冠踪欢快地在院子里游动,一见着何必,立刻直起身子,亲昵地吐了下舌头。
何必到嘴边的话被冠踪一舌头吐出来,直接刺激忘记了。他步伐匆匆穿过院子,头也不回:“换了衣服,到我房间来找我。”
云蔚乖巧的“哦“了一声,弯腰摸了摸冠踪,抬手再摸了摸自己脸颊。裂开的伤口已经停止渗血,浅浅一道红印在脸颊上,有些突兀。
换好衣服,云蔚慢悠悠走到何必房间,一进门,就看到何必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深思站在窗边思考的样子。
伊人独立。
云蔚莫名想到这么一句,他摸了摸鼻子,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轻声唤道:“师父。”
何必回头,用下巴比了下自己的小桌:“擦药。”
云蔚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药膏,沾了一团擦在脸上。他在自己伤口上细细涂了一层药膏。
何必用眼角余光看着云蔚,有些惫懒的青年,应该自在愉快的生活在人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忍受一些无谓的欺辱。
“我曾经问过你有什么愿望。现在仍然有效。”何必见云蔚将药膏放在桌上,出声道。
云蔚一脸认真思考了一会,冲着何必一笑:“我能问为什么吗?不要和我说所谓玄之又玄的‘感悟’。”
何必转过身,直视着云蔚,好一会,轻轻开口:“如果你路遇受伤的野兽,你待如何?”
“我若饥饿,食之。不饿,照拂。”
“如果你路遇垂死之人,你待如何?”
“有余力则助之。”
“如果……你路遇白骨呢?”何必紧盯着云蔚,对方毫不迟疑。
“人死如灯灭,过往如云烟。白骨何辜,理应敛之。”
何必轻叹一声:“所以我问你有何愿望。你不经意的举动,对他人而言,也许就是终生之恩。”
何必走到云蔚身前,伸手拍拍对方肩膀:“你坦荡直率,不应该遭受那些小人的欺辱。你虽不说,但院中灵菜都是你新种植。你应该活得潇洒自在,而不是处处受人制约。这一切也许是我自以为是,所以——”
云蔚抬手,伸出一指比在何必唇前,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中,笑道:“龙游浅滩遭虾戏,人生无常事难料。师父,你觉得是祸,对我何尝不是福?至少,此时,我是决意跟着你,修行向仙的。”
“哪怕飞升不成?长生路上不得好死?”
“虽死不悔。”
何必盯着云蔚好一阵,末了,抬手拍下对方不知何时摸到自己肩上的手:“好,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愿望,你以后就不要后悔。”
云蔚抖了抖被拍红的手,小声道:“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