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到时莫要迟到。”
妖楚偕同林清时站起身来,“如此,容我夫妻二人先回房收拾一下,告退了。”
方虚子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目光几经变换,最后变成狠辣,若是他二人今日坏了他的事,可休要怪他不客气了!
方虚子转头看着花涵,貌似和悦的道:“涵儿,以后可莫要如此冲动了,毕竟人心难测啊。”又冲夜祚道:“叫二公子见笑了。”
夜祚笑着摇头:“方道长客气了,花小姐性情天真率直,实乃道长之福也。”
方虚子满意的点点头,“二公子果然大度。”
夜祚又客套了两句才说:“夜某也先行回房了,道长请慢用,花小姐慢用。”
方虚子看着夜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头冲花涵道:“涵儿,你今日逾越了。”语气颇为严厉,其中暗藏的不满叫花涵浑身一颤。
花涵立刻请罪道:“徒儿知错了,还请师傅原谅,以后定不再犯。”
方虚子盯着她看了半天,直盯得她冷汗淋漓,才抚着长须,笑道:“师傅哪里会怪你呢?你知道的,师傅最疼的就是你了。涵儿,你听师傅一句,以后莫要再想那楚公子了,为师看着那二公子确是个好的,不会委屈你的。”
花涵点点头,沉默的吃着早餐,却再也尝不出任何滋味。
辰时三刻,一群人整装出发。
中午,莲岳山。
潮湿的空气迎面拂来,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泥土的腥气,细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落在地上,形成一块块形状各异的光斑。
花涵已经沉默了一路,这时却突然开了口,“师傅,徒儿发现了些许端倪之处。”
夜祚回望了她一眼,抿抿唇,没有开口。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此刻他无心探究,他心里慌乱的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夜祚偷偷瞥一眼刚刚林清时所在的位置,愕然的发现,人……没有了。
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花涵身上,并未发现他的异常,也没有发现队伍之中……少了一个人。
方虚子神色一凛,“涵儿,快说,你究竟发现了些什么?”
花涵环视四周,顿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前几次我与二公子前来莲岳山,分明是百花盛开,蜂拥蝶舞之景,如今,满山苍翠,却无……一朵花盛开,这分明是……”分明是师傅所说,妖王出现才会有的景象。
不用花涵说完接下来的话,方虚子抬眼回视一圈,已然明白她的未尽之语。
方虚子瞳孔骤缩,拔出腰间抹了朱砂的宝剑,大喝一声:“不好,大事不好!”
一行人在他的示意下尽数围到他身边,只除了……妖楚。
花涵见了站在一旁,负手而立,悠然恣意的妖楚,下意识的唤了一句:“楚公子,此处怕是有异,公子还是过来站在花涵身边吧,花涵定护公子周全。”
妖楚勾唇轻笑,眼角眉梢的魅惑之气尽数显露,他似是没有察觉到众人紧张的情绪,妖媚的瞥了花涵一眼,“哦?有何异处?”
花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虽生在富贵之家,但自小跟在她师傅身边,接触到的多是些山野莽夫,妖楚那一眼,迷得她三魂六魄全丢了,她呐呐道:“有妖啊,公子。”
方虚子大喝一声:“涵儿。”心里又气又怒,二皇子还在身侧,竟然对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子露出这样下贱的表情!
花涵猛然回神,却听站在不远处的妖楚轻蔑的笑了一声,“妖啊,是这样的吗?”
花涵惊叫一声,方才妖楚站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玉面公子,只有一只半人高的火红狐狸。
那狐狸尖尖的嘴巴里露出雪白光亮的牙齿,牙齿又尖又长,泛着悠悠的寒光,它一身皮毛油光水滑,仿佛能看见一层金色的光在毛尖闪烁,蓬松的大尾巴比人腰还要粗,通体火红,只在尾尖有一小撮雪白的毛。
花涵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声音都打着颤,“楚公子……被狐妖吃了吗?”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另一种可能——那个天人一样的俊逸公子,会是面前这个……狐妖。
未待别人开口,那狐狸便口吐人言,正是她一心念着的楚公子动听的声音。
妖楚甩甩尾巴,语气里丝毫感激都没有,只带着淡淡的厌倦和不耐,“承蒙花小姐关心,楚某好得很。”妖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她,仍旧用那个无比嘲讽的楚某自称。
花涵大惊失色,一张花容瞬间苍白,身子软倒,若不是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怕是要立刻摔倒。
空气中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四周的草木仿佛长了脚一般,四处移动变换,浓密的枝叶彻底将头顶的阳光遮住,四周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
嘶吼的声音和刺耳的尖叫就回荡在耳侧,浓重粘腻的血腥味取代了草木的清香,泥土的咸腥之气和馥郁的花香笼罩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厮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