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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集馨早就料到崇德帝会相询于他,已准备好应对的说辞,当下便迈到殿中,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有关私兵一事,除了傅副将之言,尚未有准确的线索,不若待傅副将醒来之后,再详下定断;至于西疆卫,臣不敢置喙……”
他说罢,微微弓着身子,恭敬肃穆之中似有一种畏惧隐忧。这副姿态,令得宣政殿内其他朝官皱起了眉头。
顾霑听了自己主官之言,倒抽了一口气,双眼喷火。他此前怎么都没有发觉,原来方集馨竟想置傅家于死地?!顾霑的脸色虽然不惨白,却也变了几变,心里觉得冰冷冰冷的。
方大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语?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语?
不敢置喙,就连大定第一重臣都不敢,这大定天下又有谁敢?刚才兵部郎中任迟那句话,对傅家来说是狠毒之言,而方集馨说的这四个字,对傅家来说,则是诛身之句。
方集馨是尚书令,他既这么说,绝对影响着尚书省官员的立场态度。须知尚书令总领百官、仪刑端揆,而尚书省属下有六部二十四司,非特在中枢三省中,就连在整个大定官场体系中,都是官员最多、地位最重的。
且,三省主官不亲小事,所理皆是军政大事,所表现的当然是官场倾向,如今方集馨这么说,定会有更多的官员站在傅家的对立面。
果不其然,在方集馨说完这话后,尚书省属下更多五六品的官员都站了出来陈言,言中之意都是指责傅家在西疆拥兵自重,而其余不出列的官员都闭口不语,殿中的氛围顿时为之一凝。
崔韶目露无奈地看了顾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他区区一个太仆寺丞,又怎能与尚书令、尚书省交锋?只能避而退之了。
顾霑亦知道崔韶为难,就连他自己,想迈出的脚步也止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这个吏部尚书的话语也没有多大的分量,况他和傅家关系这样密切,说不定出言会为傅家雪上加霜。
于是,他想着退朝之后再另想办法,便和其他官员一样,都没有出声,等待着崇德帝的旨意。
不管是任迟和崔韶的争执也好,还是方集馨的回话也好,最终能下决定的,只是皇上。可是高高端坐的皇上,在听完方集馨的话语后,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极为平淡地说了句:“嗯,朕知晓了。”
朕知晓了,知晓了什么?然后呢?皇上真正的意思究竟是什么?——这是大多数朝官不知道的。他们隐约知道的是,对傅家的态度,皇上一时半会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沈度知道崇德帝的真正意思,却仍是平静站立着,这一回不用杜预眼神示意,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众口铄金,莫过于是了,想必现在遥在西疆的傅家,正带着西疆卫的士兵肃边,并不知道京兆官场有这样一场弹劾,针对傅家的弹劾!
他半眯着扫了一眼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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