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节流节约。”沈肃这次回得很快。
他已经知晓崇德帝的选择。崇德帝想徐徐图之,不想引起那么多反弹。否则,光是皇族宗亲来闹,就不容易对付。
人一旦习惯了财多的好用,就难以忍受钱少的局促,就连国君也一样。
沈肃忽而觉得有点冷,当年离开京兆时的那种冷意再次袭上心头。他侧过了头,看向了紫宸殿内盘龙金柱。
眼前站着的,是他用心教出来的学生。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当年在争位的情况下,他只教了他铁血武功,却没有时间来教他泽被文治,后来他离开京兆,就什么都没有教了。
这些年,什么都变了。
沈肃忽而笑了笑,他教了崇德帝那么多年。此刻应该说什么话最清楚不过了。
“我已经年老,这样的说话大概不能再说几次了。就像当年臣在皇子所说的那样。登上皇位不难,可是治国却殊为不易,尤其是在承平之年做个明君,难上加难。在我心中。还是希望你成为明君的……”沈肃的话语有说不出的萧瑟,在他几乎全白须发和颓败的面容下,有一种不祥之感。
此时,他不自称为臣,而是你我相对,提醒着崇德帝昔日的情分。
昔日的情分,是师和徒。如果崇德帝真念这一份师徒情谊,那么沈肃今日所言,崇德帝定会咀嚼再三。
昔日的情分里。沈肃所想所做,皆是为了他唯一的学生。
崇德帝听见这些便有些动容,便想伸出手去扶住沈肃:“老师切勿如此……”
随即。他似想起了什么是,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到底还是没有伸出去。
直到沈肃离开紫宸殿,崇德帝都没有明确表态是将皇库撤或是留。只知道,这一晚,崇德帝没有宿在任何宫妃处。反而去了紫宸殿西侧的皇子所兜了一圈。
紫宸殿西侧的皇子所,是当年崇德帝还是皇子时所居的地方。
沈肃听到沈度转告的这个消息时。什么都没有说,只在东园逗乐着两对金环鼠,听它们“吱吱”叫,第二日,就病倒了。
这一趟进宫,耗费了太多精气神,以他那样颓败的身体,病倒,才是正常的。
没几日,京兆官员便等来了皇库的后续发展,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
“朕御极之后,深感皇库所靡之大,今又出贪墨之事,感皇库所存,于朝于民无益,故裁撤皇库,皇库原来的珍宝钱银并入国库,皇族一应用度由户部核拨,以简洁为上……”
这就是崇德帝的决定,他高高坐在銮椅上,下令将皇库裁撤!
这个旨意一出,朝臣就像被定住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首先出列反对的,是宗正卿朱有洛。他在御史台受了一段时间的敲打摧残,段数就高了一截,只奏言道户部繁重,若是皇库裁撤了,反而增加了户部的负担云云。
只言不提他心痛得快要说不出来了,若是皇库裁撤了,以张龟龄那种吝啬的性格,能核拨多少钱财下来?怕是养不好自家人!
接着出言反对的是太常卿韩士元,他奏言道撤掉皇库不合祖宗*,他搬出了这么一座大山,顿时让不少官员心里默默抽了口冷气。
不知是佩服他敢于直言,还是惋惜他的莽撞糊涂。
祖宗*,当然是指太祖立国之时就设有皇库了,如今崇德帝要撤掉皇库,就是与祖宗*相违,这是对太祖的不敬。
对太祖不敬,这么严重的指责,一旦成立,崇德帝的皇位都坐不安。韩士元这样死忠典章的人,的确会说出这样的反对。
韩士元的话一落,国子司业徐桢就出列驳斥韩士元了。徐桢掌儒学训政,对太祖政行潜心钻研多时,此刻韩士元所言,正正撞上他的逆鳞。
忘了说,徐桢最见不得有人借所谓祖宗之法,行扰政乱道之言。
当下,他就冷了脸,对韩士元说道:“韩大人此言差矣,据下官所知,太祖虽设立皇库,却也有祖训‘顺时而行’,皇上已有言,皇库所在于时于民无益,撤掉皇库即是‘顺时而行’,怎与祖宗之法相违?”
崇德帝收敛着全身的威压,放任徐桢与韩士元争论,宣政殿上一时喧闹异常。
(哇咔咔,我写了皇库这么多事,最终就是为了这一章的一点私货呀!正好是在上架第一章,太好了,求表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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