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准备给月儿吃的。
“这是厨房本就备下的,夫人过来吃点吧。”小丫头脆声说道。
月儿也看出她是这个院中比较得用的,便过来问了她的名字。
“奴本叫如意,要是夫人不喜,可另给奴改个名字。”她很是恭敬地说。
月儿身边的丫头都是以云为名,除了云开云明,出嫁前府里又另给她陪嫁了两房下人,也就是充个门面,要不要重用他们还是用侯府本来的这些却不一定。
“‘如意’,这名字挺好的。”月儿说道,并不打算这么快选了近身的丫头。
看了一眼如意刚刚送来的饭菜,月儿发现侯府的饮食比较精细,比萧家要讲究不少。月儿倒更习惯每次吃饭都把盘子里的菜扫光,却也没有像何素那样看到有菜剩下来就难受。她早就想过侯府跟自家的定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既然嫁过来了,得好好适应才是。
略吃了几口饭菜,月儿便放下了筷子,其实她一点也没有吃饱,只是胃里胀胀里,没有心思吃。前面的酒宴依旧热闹着,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她现在呆的房间也像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到处都是红色的,红得她心头直颤。
她在屋里稍稍走了几步后,又静静地在床上坐下,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酒席的声响轻了些,像是已经散了席,可是她细细听着好像还能听动旁人欢笑的声音,再一听那声响又没有了。正在想是不是真的散了席,她便看到云开进了屋。
“小姐,不,夫人,前面散席了,老爷喝多了酒,正被人扶回来了呢。”
月儿被这陌生的称呼叫得脸上发烫,镇定下来后便吩咐她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醒酒汤。云开刚走,便有几个婆子扶着郭威回来了,月儿看他一身酒气醉得不醒人事,倒也没有恼他,为人妇总有遇着夫君喝醉的时候。
哪怕她是怀着这样的念头帮郭威宽了衣擦了脸,还是被酒气熏着了。也不见父亲喝过这么多呀,月儿暗想,细细回想一家人在京城生活的这一年,倒是记得有几回萧显重深夜才回的,都是直接回了正院,已经在自己院里呆着的月儿自然不会知道他有没有喝多。
要是一年只有几回的话,倒也是无碍的,月儿红着脸想。
“夫人,醒酒汤来了。”云开端着托盘进屋说道。
月儿看郭威醉成这样也喝不了,便说:“先热着吧。”
“是。”云开应了一声,又问:“夫人可要准备热水洗漱?”
“要的。”
她脸上的妆都闷一天了,早知道郭威回来会喝醉,她就该早点把脸洗了。等走到点着龙凤烛的桌前,她忽地看到系着红绳的酒盏,早前媒人曾说这交杯酒新人得晚上洞房前喝,其余的仪式倒是都结束了。
朝床上看了一眼,月儿觉得郭威应是喝不下多余的酒了,心里倒也有一丝恼火,索性就把其中一杯拿起来把里面的酒给喝了。酒杯里盛着的本来也不是什么烈酒,月儿喝着还觉得甜,目光不由朝另一杯看去,想了想就把另一杯也给喝了。
两杯甜酒下肚,她心情也舒爽了,就去房间另一头的盥洗室洗脸更衣。
郭侯府很大,她和郭威住的院子便胜过萧府三个院子。两人的婚期定下后,院内修缮了一番,郭威还亲手种下了她喜欢的花木。不过如今还在正月天气正冷,院里也没有什么景致,到了夜里更看不出什么,还没有看屋里的摆设有趣。
里面摆放的家具都是新做的,用的就是月儿画的样子。一看到这花纹,她就想到小时候在乡下的生活,不由伸手摸了摸。
“那些木头有什么好看的?”
郭威的声音忽地在她身后响起,倒把她吓了一跳。
“你不是喝醉了吗?”月儿不由问。
“都是装的,不然那些人哪那么容易走。”
月儿点点头,想到刚刚喝光的交杯酒,莫名有些心虚,便催道:“一身的酒气,你先去洗洗吧。”
“好。”
哪怕郭威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酒味,还是爽快应下,先去梳洗。月儿趁他在沐浴了,马上把酒盏里的酒满上,盼着他不会发现。
忽地,她想起出嫁前何素偷偷跟她说的话。
“夫妻之间虽说贵在坦诚,但是藏着一二无伤大雅的秘密也没有什么,谁都有秘密,不必太较真。”
这话说的还有几分道理,月儿暗想,嘴角不由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