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什么事?”
“刘布政使的妾室,就是他那庶长子的生母,被人找上门来说她是逃妻。刘家也不知怎么弄的,竟趁着刘布政使不在,同意把她给放还回去,结果那女子也烈性,就在街上碰死了。”
何素恍然记起先前在濠州的巷子里曾碰到过一个拦路的男人,那个男人好像就是松哥儿生母原先的男人,想不到竟寻到京城来了。
“怎么也是生下过儿子的,怎么就这么放她出去了?”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家里两个大的糊涂,明明全靠儿子撑着家,还想要摆架子,还想给儿子安排亲事,儿子不答应,就只能把气给撒在侍妾身上。”
何素沉默地片刻,问:“这就白死了?”
“怎地会。那上门寻亲的男人听说被刘布政使的心腹跟着,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给制住了,现在以谋害官眷的罪名送入了大牢。”魏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又加了一句,“怕是活不到元宵吧。”
何素秒懂她的意思,叹道:“那孩子倒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
“倒也不算可怜。”魏氏说,小声解释道:“刘布政使似乎有意把那侍妾以正妻之名安葬,这样他那儿子以后就不再是庶子了。”
“那也是可怜的。”何素对什么嫡子庶子真心无感,萧显重就是庶子,不也好好的。
魏氏想了想,也没作声,片刻后才说:“也是刘布政使一直不肯成亲,他的父母才会借机把那女子送走。昨天刘布政使已经收拾了东西搬离刘府,在另一间宅子里停灵。”
“会不会有人出来说他不孝?”
“自然是有的,你夫君呆的衙署隔壁那些,怕是今天都不会出门在家赶弹劾折子呢。哼,他那父亲当年被撸了官职虽说有别人下绊子的缘故,但最要怪的也是他其身不正,现在别人尊称他一声太爷他还飘起来了,还想用亲事拿捏儿子。”
“你这说的是亲父子吗?”何素听了直皱眉。
“京城这样的人家多了去了,你可别只凭一腔好意待人。”魏氏劝道。
“不然呢?”何素顺嘴问。
“多看看多想想,也可听听你夫君的。”说着,魏氏又欲言又止地看向何素。
“怎么了,我夫君那儿也听不得?”莫不是别人也看出萧显重其实是个憨的?
“萧家那里……怕也是不好对付吧?萧家如今官位最高的是在户部任职的一位侍郎,却也比不得你夫君。能认祖归宗自然是好事,可是麻烦也会很多。”
“他说我们已经分支出来了,就当一般亲戚便是。亲戚间的关系,不见得能比沙场过命的交情硬,他已经有许多兄弟了,亲戚没有就没有吧。”
“倒也是,他的亲戚也帮不上什么。若是他想要再进一步,当然是不容易的,可是贬是不会贬的。”魏氏意有所指地说。
“那是。”
何素看着她的肚子,想着她当初怀孕救下太子的事,还有以前的种种,相信有这样的情份在,萧显重不会混得太差,只要他不作死。据她看来,她和萧显重都不是会作死的人。
刘家的事后面果然闹大了,还没有开朝,圣上那里已经接到不少弹劾他的折子,许多都说他不孝。儿子正月里从父母家里搬出来,用世人的标准看就是不孝。
圣上且先压着,也令心腹去跟刘长旭谈了话。圣上把山东那地方留给他,还等着他大展拳脚之后再给他一个爵位,不过他家里的状况他也知道,如今已经很不安宁,要是他再有个爵位,岂不是更闹腾了。
私心来说,圣上也是想让他把亲事定下来的,他连人选都挑好几个了,就等着找他来商量,趁着春暖花开时皇后办赏花宴时赐婚下去,偏大过年的出了这档子事。
刘长旭本来就有些拧脾气,早些年倒是想着娶个高门贵女,让当初悔婚的人后悔去,后来不知怎么就被秋萍给劝回来了,竟迟迟都没有娶亲,甚至有次还半真半假地说有些轻诺寡信的贵女还不如他的侍妾贞洁。这话他也就在军营里说说还好,还会有一帮军汉附和,要是放在京城里,不知有多少官员以为他含沙射影而记恨他。
认真说起来,秋萍前面嫁过人,又被她的汉子推出去赚钱,在世人眼中哪里算得上贞洁。
这事也怪他当初处置不当,秋萍的男人是他让人去打发的,哪里想得到他竟能寻到京城来。现在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秋萍过去的事,有一些人是留不得了,这是为了刘长旭好,也是为了他的儿子好。
至于他家里的事,圣上还不打算在刘长旭开口前伸手去管,想来刘长旭心里也是有决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