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何素对赶马车的刘大郎说了一声,便退回到了车厢内。
月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母亲也不必如此费心,也不必非得请柳先生。”
月儿以为何素让人去打听那两个侍女的事,是想从她们入手接近柳先生。哪怕柳先生的确小有名声,月儿却觉得不必如此,难道不是有名的女先生教出来的就一定不好?她自认为是个聪慧的,哪怕是跟普通的女先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怕是的确不会请她了。”何素说着,在月儿诧异的目光中笑而不语。
等马车到了博远斋外,她们下了马车,在书斋斜对面的茶楼坐了下来。小二见来的是娇客,原想请她们去楼上雅间坐,何素怕雅间不便他们看书斋里的情形便推脱了。小二也没有勉强,在为她们上齐茶点后便侯在柜台远远等着吩咐。
快到正午,边上几间做饭食的酒楼客似云来,茶楼里反倒没什么人。两人清静地喝了一杯茶,就见刘大郎引了风暖进来。
“说说吧。”何素小声说道。
风暖点头,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刚刚那两个丫头都是先生身边侍候的,一个叫司琴,一个叫司雪。司雪姑娘是几年前才入的府,两年前调到了先生身边,听说颇受重用,有人说宅子里的婆子说先生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她。”
何素听的认真,见风暖忽地不说话了,便看向她,问:“还有呢?”
“没有了。先生家里的下人,不怎么在外面说事。”
也是,要是还有,风暖也就说了,不会等她多问一句的,何素暗想,示意几个丫头退开些。
“可是那位司雪姑娘有什么不妥?”月儿有些紧张地问,声音也跟着压得低低的。
何素朝她眨了眨眼,拉过她的手,在她手中写了一个。
月儿面色大变,吃惊地看向何素。
何素只微微笑着,心里却也跟月儿一样在沸腾。
天呢,清名在外的柳先生身边最亲近的丫头竟然是个男的!她好想跟人分享,好想半夜翻进柳家看看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有没有什么猫腻。
男人就算生得个子再小再秀气,跟女人还是有差别的,这种差别不在皮在骨,何素多看几眼也就看出来了。她当时那个激动呀,又想知道对方是刚混进柳先生府里,还是住了有一段日子?现在打听出来这都形影不离两年了,估计已经成了好事。
这样的闲事,她也不会去管,只是憋在心里难受,才告诉了月儿一个人。
“记得谁也不能说。”何素叮嘱道。
月儿连连点头,还有点不敢相信,问:“阿娘说的是真的,莫不是在哄我?”
“我怎么会拿这样的事哄你,有空多学着点,比起什么学问来,这或者更有用。”
“是。”
月儿懵懂地点点头,直到很久以后才想,有什么用,难不成用来分辨家里新进的丫头有没有男子?云晴难道是男的?还是风暖是男的?不会,要是她们是男的,何素一定先看出来了,她还是不要想这些,要是家里再进新的下人让主事的人验仔细了就好,她何必去学。
“虽说前面两个不成,你也不用灰心,还有葛家的,葛家的再不好,我们再去打听。我还可以去向你徐婶婶打听,她认识的肯定多。”何素在边上劝道。
月儿点点头,慢慢收敛的心情,轻声说:“葛先生,也是一个可怜人。”
何素刚跟月儿说了一个秘密,心思放得也开,便直言道:“我却不怎么觉得。”
“为何?”月儿问,莫不是连葛先生也有什么秘闻,像是被休回家后跟青梅竹马再续前缘云云?
“不能生育便可怜吗?那么得了不治之症,只剩下一个月性命的人可不可怜?家无余粮,快要活活饿死的可不可怜?好好地在家里住着,忽来来了一伙强盗将他们害了的人可不可怜?”何素淡淡反问,见月儿没有回答,接着说道:“那一位有家人庇护,衣食无忧,哪里可怜了?”
“有时光是衣食无忧,也不见得就好了。”
许久后月儿轻轻说道,说得却不怎么有底气,哪怕小时候跟着何素逃同京城时她年纪还小,许多细节都记不得了,现在回想只知道行路艰难、路上不易,但是经历过了这些,她也实在无法觉得一个衣食无忧人是可怜的。
“她因为无所出的原因被休回了娘家,听着虽然不好,但是她也未必就没有将来,说不定她能遇到更好的呢。”何素说着,看向年纪还小的月儿,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若是有男子以这样的理由对待自己的妻子,说明在他心里并没有敬重她,将她视为相伴一生的人,而不过是一个生育的机器。
女人活在世上可不止是为了生孩子。
你要记得你在成为旁人的妻子前,先是你父亲疼爱的女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是将来遇到不合理的对待,莫要退让。若只是想要活着衣食无忧,回娘家也是一样的,还能过得顺心些呢。”
“阿娘……”月儿听着关于自己出嫁的事,不禁有些羞涩也有一些感动,她忍着鼻头的酸意,嗔怪地看向何素,“我还小呢。”
“我知道,我眼睛还没花。”何素说着,又示意风暖和云晴出去打听事情。
“我看等她们回来了,饭馆的客人也该少一些了,我们正好可以去吃饭。”
月儿点点头,一时倒不觉得饿,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到吃饭,别的事情够她关心的了。
这次云晴和风暖回来的都很晚,何素照例让云晴先说。
“我这次问了五个人。”云晴颇为自豪地说,然后数着手数开始说她问到的人。
“我第一个问的是住在附近的婆婆,她说她见过葛先生,还说她人好,没架子。第二个也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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