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理由能让萧显重信服,但她想要他们这么说,他也只有这么说。
这么说就对了,何素满意点头,走入厅内跟两人笑着见礼。
“倒让朱二爷又破费了,我这一天教下来也没让府里的绣娘学着什么,怕是没有这一桌酒席值钱呢。”
朱应俭笑了笑,说:“萧娘子见外了,你肯来帮忙就是给了情面,这哪里会值不上一顿酒席。再说了,我们也是共患难过的,难道我还不能请你们吃几餐饭吗?”
“当时也是凑巧,换成旁人也会这么做,朱二爷不必一直放在心上,你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了。”
“既然有缘成了朋友,这点小忙,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都这样说了,萧显重只得与他一笑相应,目光却在这么晚回家的何素身上打量了几下。何素自以为回来之前整理过衣服,这一身衣服又是深色的,萧显重应当看不出什么。但她没有注意到的尘土,萧显重注意到了,她略松的发髻他也注意到了,更别提她身上的汗味了。
她果然不是去教针线的,萧显重无奈地想。
何素换了一身衣服后,就出来吃饭。大家来濠州的路上都混熟了,也没有什么分不分桌的。饭桌上大家说说笑笑,萧显重也没有问起何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反正一下午,该知道的他也已经知道了。
朱应俭白天是日近西斜的时候来的萧家,萧显重去应门时还想着何素早上这么早出门,回来的倒还早。结果才刚起身准备去开门,他就听出外面叫门的是常春。
“朱二爷?”萧显重打开门后,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萧贤弟真是折煞我了。”朱应俭笑着走进院内,看到月儿正乖乖坐在凳子前练字,上前看了一会儿。
“月儿真是乖巧。”
月儿听到有人夸,坐得比刚刚更直了,面上也冒出小红晕。
“都是应该的。想来等朱二爷的孩子出生后,也会是个懂事的。”
朱二夫人怀孕的事不算什么秘密,何素一早就在坊间听到传闻,回来跟萧显重提过。
“借你吉言。”朱应俭笑着拱拱手,转而又问:“今天一天,弟妹没在,家里可有什么不便?”
“一天两天的倒也无碍。能帮朱二爷做事,也是她的幸运,就是有点什么不便,朱二爷也不用放在心上。”
“你这话说的,又在跟我客气~我也没有办法才找到了弟妹这里,弟妹也仗义,很快就给了答复。这也要多亏萧贤弟没有反对,她才会应下此事。”
“她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出去做点事倒也正好,只别累着就好。”
“可不敢累着弟妹。”朱应俭连忙说,心下却不大确定。
“内子去做的,当不是什么难事吧?”萧显重淡淡问道。
这话问的有意思~朱应俭朝他看了一眼,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何素传话过来说过,她跟萧显重说她是去帮忙教针线的,但是这个理由听着不太能令人信服。朱应俭就是想着萧显重是不是已经看出点什么,才特意过来一趟,免得萧显重心里有疙瘩。
看来他没有来错,何素说的那个理由,萧显重果然是没有信。
“于弟妹来说,不难。”
“不难吗?对了,是让她做什么来着?”
“不就是弟妹先前说的那个吗。”
朱应俭调侃说着,还冲萧显重眨了眨眼,显然并不打算背着何素拆了她的底,这事还是不要说破得好。萧显重也知朱应俭的脾气,可一想到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却不能最终确认,心下还是有些不舒服。
“贤弟放心,弟妹是有分寸的人,不会做出让人担心的事。”朱应俭安慰道。
萧显重淡淡一笑,却没有觉得被安慰到,何素有分寸这事,他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如果她是一个有分寸的,就不会孤身一人住在山上,还去救下他,跟他孤男寡女地在山洞里呆了好几天。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他刚好经过,她会不会又救下别人?
这些事想也是无益的,他也知道,许是近来闲了,他总是会想这些可笑的问题。
“近来贤弟的身子怎么样了?”朱应俭忽地问道。
“劳朱二爷记挂,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朱府做的,贤弟一定不要客气。贤弟是有大才的,拙兄将来说不定有仰仗贤弟的时候呢。”
“朱二爷说笑了。朱二爷手下能人众多,怎么也用不上我。”萧显重说是这样说,倒也听懂了朱应俭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招揽他替他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