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坐在妈妈的身边,听妈妈讲她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她才知道,在自己的眼里曾经如此刚直不阿的父亲,原来竟然是那样的固执,那样的关心自己的服装事业,而忽略了母亲当年的满腔热情!
你爱你的服装,怎么可以强求老婆孩子都爱服装呢!你爱你的裁缝世家,怎么可以让你的老婆也一起爱它呢?强求之爱和夺人之爱一样的可恨,一样的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爸爸没有把临终的事业寄托在南巧花的身上,南巧花会做什么呢?应该会和其他的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一样搓麻将,玩旅游,等待死亡……
不要!如果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活的也没有意思!
南巧花的心里突然有些反感自己了,难道自己希望做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吗?
不,她突然意思到,如果不是从父辈那里继承了这个梦想,她根本不会去服装厂里打工,也根本不可能遇到自己的亲娘!她明白了,父亲的梦想给她是对的,而给妈妈却是错的!
原来梦想是可以继承而不能转让的!
毕竟梦想特别多的人就会脱离现实。事事顺事而发是对的,逆势而行就是错的,这个尺度是很难把握的!
看着苗风铃一家忙来忙去,南巧花伪装的笑容有些难以维持了,尽管表面上认识了自己的亲娘,但是这个娘似乎距离自己的心很远很远!娘说话温文尔雅,出口成章,嫣然是一个大学问家,而自己呢?充其量是刚刚甩掉“文盲”帽子的农村小姑娘,她的心和娘的心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股自卑感从心里慢慢升起,蓦然回首,自己一辈子就是在缝纫机的滴滴答答声中长大的,自己就是一颗尘垢秕糠,而母亲是高节清风。心中一种莫名的悲哀堵在南巧花的心里:“既然已经狠心的抛下了我,如今要认我干什么?难道就是让我在你的世界里当个小丑吗?”这话原是放在南巧花肚子里的,谁知竟在三杯酒下肚之后,从南巧花的嘴里冒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啦?喝多了!你休息会儿吧!”东成景用手捂着她的嘴巴说。
“我没有喝醉,我就是心里不明白,当初狠心扔下我和我的父亲,如今为什么要认识我!如果你们永远都不认我,我哪里会知道这个世上还有高节清风!都是高节清风,干嘛让我一粒尘垢秕糠,我就是一粒尘垢秕糠,谁想扔就扔,谁想捡就捡!”
“我的宝贝,没有想到你还懂得高节清风,你就是妈妈心中的高节清风!你永远都是高节清风,在那样穷困的家里都没有让你的高洁天性丢掉一点点!你貌美如雪,你心纯如雪,也许,我若不走,你也将辉煌如雪!”苗风铃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仿佛看到自己走后,一个小女孩在大雨之中到处找妈妈的身影;她仿佛听到她走之后自己的女儿,在大雨之中喊妈妈的声音!当年走的义无反顾,是因为想到孩子还小,她什么都不知道,而现在为什么又要让她知道呢!
“姐姐,你永远是妈妈心中的高节清风,我才是尘垢秕糠!”东成景看着母亲和姐姐那哭成一团的样子,只以为是相逢的感动,相爱的热情,她不知道姐姐哭什么,也不明白妈妈哭什么。
“老婆,她母女情深,你就让她们絮叨絮叨吧!”苦中求能懂,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完美,他知道不管你多么仔细,都等不住事态的发生,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