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的收了收声,捏着帕子擦了擦双眼,有些哑声的道:“有人不与我们活路,能不急?!能不哭!!”
大致与德业说了今儿个的事情,李氏便又嘤嘤的抽咽起来。
德业听后一脸凝重,握着马鞭的手紧了又紧,思量半天后略带沉重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家就算不卖那粽子,应该也不影响过活吧?”
李氏自然知道自己夫君是什么个人,虽说这事多是大房挑唆,可老太太插了一脚,德业便不会轻易忤逆的。这会子见他这么问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便道:“妾身也并非看重银钱之人,这粽子如果真是母亲喜欢,别说只得小小利钱,就是能换回金山银山也定当双手奉上的!!可这摆明就是大哥大嫂们的算计,自家已经高官厚禄不说,铺子门面也是咱们的几倍,怎地连弟弟这点过日子的银钱也来算计!咱们家今年还要上那冬日蔬菜,倒时不也是白白的为他人做嫁衣!!”
顿了一顿李氏又叹道:“最让妾身生气的不是银钱这些,只是可怜我的女儿,明明是她辛苦想出办法贴补家用,却要叫别人家得去拿来扬名!!咱们女儿为了顾及你我不被老宅的人嫉恨,早就舍了很多本就该她得的名声!只恨咱们现在既无高官又无恒产,只得看着儿女们跟着一起受尽委屈。”
话到此处顺娴觉得自己也该表示表示了,使劲憋出两泡眼泪凄凄说道:“额娘说的什么话,为了家里女儿怎么也不觉得委屈,只要咱们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一起生活,什么名声富贵女儿全都不要!!”
母女二人说到情动,一时抱住放声痛苦,德业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儿,一时间叫有些一根筋的他愁苦不已。
掌灯时分,夫妻二人梳洗完毕,德业轻拥着李氏安慰,道:“叫你们跟着受委屈了,额娘那边你便不要理会了,只说是与人合伙,咱们自己做不得主便是。”想到母兄为了些银利竟然不顾血脉亲情,明明同是嫡亲孙女,却重一轻一,心中顿时苦涩难当。
这借口李氏早就想好了,见夫君想明白了又与自己想法相合,心下又得意又满意。将头往丈夫胸前贴了一贴,柔声道:“妾身和孩子们都不觉得委屈,娴儿今日也说了,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自有那高个儿的人去抗的,咱们只要过好这小日子便是。”
李氏柔情以对,让德业心中烦闷挥散不少,心下也暗暗思到定要出人头地,不叫人一辈子踩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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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李氏便按着昨日商议好的法子回了帖子给老宅,老太太收了帖子看后便递给了郭罗氏,道:“人家那是与人合伙的,就说怎么忽然有了这么新奇的想法,原来是自旁人得来啊!”
郭罗氏看了看帖子,暗恨李氏诡计多端,那么点的铺子谁会与其合伙,这粽子新奇,就算放在酒楼里也是会大赚一笔的。可又不能明着跟婆母说是要谋划弟弟家财,只得道:“会不会是弟妹的推托之词啊,要知道这可是个新奇玩意儿,谁得了都会大赚一笔的。”
老太太觉得大媳妇说这话有些不对味儿,挑挑眉道:“你之前不是说只想借着新物帮钰姐儿谋些好名声么?怎么这会却只关心起财物来?还说这物定是老二家里想出来的,现在我一寻思,如果真是老二家自己的方子,又怎么会不便宜自个儿的女儿,就这么悄摸声的只换些银两?!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管如何那也是老大的嫡亲兄弟,怎么也能帮衬老大一二,你莫要谋算的太过!!”
按说平常老太太都是站在长子一头的,对郭罗氏也是多加看重的,今儿竟会为三儿子一家说句公道话,实在是叫人跌破眼镜。
倒也不是老太太良心发现,也不是德业孝感动天,终于让老太太偏颇的心摆正了。而是因为前几日大儿子的妾氏刚流了个五月大的成型男婴,多方证据都直指是郭罗氏所为。老太太一向不喜媳妇拈酸吃醋,这会还谋害了即将再抱的孙儿,虽然事情没有挑明,但也不想让这郭罗氏太过目中无人,以为无人可以管制了。
这老太太和郭罗氏的矛盾,最后倒是成全了德业一家,真不知是该喜该悲!
这一事就算是这么了了,倒是让绷了几日神经的李氏意外至极,总是怀疑大嫂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打算。
看来这坏人做惯了便当不得好人了,明明是放弃了谋算却也让人以为有更深的阴谋。
可日子也总得过得,时日多了便也让人渐渐的忘了此事,制的粽子也叫铺子上赚了不少,李氏也是个大方的主子,打算端午节下多花费些银钱,合府过个欢庆节。
就在李氏忙于节日准备时,家里却到了两张意料之外的请帖!明明是一府送上的,却分送给了德业和李氏,看见名头,倒叫李氏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