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顺水推舟,踩着她的东风,端地打得好主意!
钮祜禄氏,真是真人不露相!
只是……那拉氏还有些疑惑,这般说来,钮祜禄氏不应该拿宋氏当替罪羊,而是年氏才对,或许她不敢得罪年氏,还是她们之间又有了什么事情?
那拉氏皱眉,想不明白。
清岚瞥见那拉氏凝眉,微一细想,便略有所得。
这时那拉氏应该反应过来此事的前因后果,也应该奇怪,钮祜禄氏这般聪明的人,何必自讨苦吃地嫁祸于宋氏,她就不怕宋氏将这些隐秘全部说出,自己也碰一鼻子灰?正如现在这样。
清岚想了想,便丢开了,一点也不在意那拉氏会有什么疑问,毕竟绣帕是在钮祜禄氏房里不见的,没有人会知道她的能力,她们便是想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
至于其她人,所知有限,只是心惊于钮祜禄氏柔和外表下的心狠手辣,不但将人利用个彻底,反而还反咬一口,一时之间,望着钮祜禄氏,心里直冒寒气。
没想到身边竟蛰伏了这么一个人!
不管众人心下是如何想的,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但钮祜禄氏却死不认罪,就是缺了一个证据。
那拉氏沉吟。“各位妹妹,你们有什么看法?”
年氏一改方才对宋氏的态度,“福晋,奴婢认为,宋妹妹所言不虚。”
武氏也连声附和。
钮祜禄氏脸色愈发苍白,无一丝血色。宋氏一旦说出生子秘方,别说这事是她做的,便不是她做的,也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了。
而且方才宋氏说出她发现那两个人的时候,年氏的神情并无半分异常,若此事与年氏亦有关,年氏此刻应该会维护她才是,莫非……钮祜禄氏一想到有别的可能,不由怔住。
一时目色有些怆然,身形晃了晃。
“奴婢并没有做!”还是死死一口咬定。
清岚嘴角略带嘲讽,淡淡道:“奴婢倒想起一个问题,不知宋妹妹是哪一天给钮祜禄氏妹妹的生子秘方?”
宋氏道:“就是那一天,上上个月的二十三日。”
“这么说,距今也有近两个月了!”
那拉氏是何等心思,立时明白了,谁得到这药,不是马上用下的?对旁边道:“宋嬷嬷,你查一查,爷是什么时候宿在钮祜禄妹妹那里?”
宋嬷嬷进了里屋拿出一个本子,翻了翻,“上上个月的二十九日,其后爷外出,就再没有了。”
那拉氏道:“既然这样,去请太医过来。”
钮祜禄氏心头一下子凉了。
太医很快过来,见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不由忙低了头,应那拉氏的要求,给钮祜禄氏诊了一回。
“回各位主子,钮祜禄氏主子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钮祜禄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生平第一次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有些怨怼。
若是此刻,没有这个孩子,她倒是可以将宋氏的话全部否定。但有了孩子,没有人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罪名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虽然这个孩子能保她一命,可她戴罪之身,孩子倘若生下来,她若是想用些手段留住,就更困难了,不,是肯定不可能留下了;而且孩子也不可能有一个有罪的额娘,多半是完全记在别人的名下,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氏的遭遇,她早已打听清楚,谋害皇嗣,即便怀了身孕,她的用处也只是生下这个孩子而已。
她与李氏,更不能相提并论。
其后,她即便留得一命,若想再谋划,有了这个罪名在身,做什么都是困难重重,永无翻身的余地。
想及此处,面如死灰。
钮祜禄氏能想到的,其她人亦能想到,众人一时对钮祜禄氏此刻的身孕说不上是妒忌还是别的,五味陈杂。
清岚看到钮祜禄氏这般模样,心下却无一丝感觉。她既然能作恶,便要有被人发现受到惩罚的觉悟。
几年前她挑拨弘昀与清岚的关系,清岚找不到证据,暂且将此事记下。而现在,弘昀又因她落水。所作所为,分外可恨。
清岚不会忘记,弘昀落水之后,虽然面上还在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可他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溺水的恐惧,让弘昀一连几夜里做噩梦,惊叫醒来,好容易现在才睡安稳了些。
钮祜禄氏现在的狼狈,比起弘昀心下的阴影与恐惧,一点也无法比拟!
那拉氏听到钮祜禄氏果然有了身孕,心下却很是高兴,一个格格,又是戴罪之身,这个孩子若是个小阿哥,肯定是抱给她养了。
那拉氏遂语气和缓:“既然钮祜禄妹妹有了身孕,怎么还跪在地上?还不快将你们主子搀起来?”
探云脸色灰暗地走上前,搀起钮祜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