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谢梵烟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昨晚的一切变得很模糊,不论是那灯火通明的护城河边,亦或是昨晚在谁的臂弯入睡,一夜过去,仿佛隔了许多许多年一般。
谢梵烟恍惚的想,也许昨日的自己不过是病了,睡了一觉,现在才起。
带着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谢梵烟起床,梳洗完毕,脂容笑着对脂玉说,“快让雪茹去传膳,世子爷可是等久了。”
“世子爷?”谢梵烟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奇怪的反问。
“是啊,世子爷在外面呢,一直没用膳,说等少夫人您起来再用。”脂玉回头,笑着回了一句,才出门传膳。
不过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阴影,世子爷对少夫人好,是因为少夫人“怀孕”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对少夫人本身。
若只是前者……脂玉忽然一阵不寒而栗,笑容有几分勉强。
今日有多么好,日后少夫人事情败露,世子爷就会多少夫人有多狠吧。
就像当初世子爷对少夫人,后来却……
谢梵烟出了里屋,果然见陈瑾瑜在桌前等自己用膳,想起昨晚,谢梵烟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陈瑾瑜早晨起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自己。
自己一向睡觉不老实,但愿早晨起来两个人又是相背,没有被陈瑾瑜发现什么。
想着,早膳用的也很沉默。
陈瑾瑜与谢梵烟用了早膳,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显得兴致很高,那边看到悦风,又把悦风叫过来问话。“莫公子安排到存晖堂了?”
“是,按照爷的吩咐。”
“嗯,早膳送过去了?”
“悦琳亲自送过去的。”
“好,让悦琳回来收拾收拾就去存晖堂,以后就好好伺候莫公子。”
“是。”
“嗯,顺便传句话过去,我酒醉未醒。等醒了就去看他。”
“是。”
莫公子?存晖堂?谢梵烟闷头吃饭。心里想着莫非王府是来客人了?
用过早膳,陈瑾瑜也并不出去,反而拉着谢梵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谢梵烟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昨晚皇宫里没遇到什么状况吧。”
“没有。魏姑姑带着我呢。”
“嗯,淑妃姐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让我们大家都努力。”有脂容脂玉在场,谢梵烟说的隐晦。
“出了宫你直接回府了?”
出了宫……自然没有。
出宫时想明白了一个耸人听闻的秘密。刘老夫人放任自己生死,甚至与长公主订了某些协议。
出了宫遇见了一个人。还与那个人看了一场热闹。
不过这些谢梵烟并不打算和陈瑾瑜说。
夏虫不可语冰。自己的事陈瑾瑜从不了解。
“出了宫在外面走了走,也就回去了。”谢梵烟瞅了眼魏姑姑在旁边,就一半真话一半假话,“难得出去。没舍得立刻回府。”
陈瑾瑜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嗯,下次出门还是叫上府里的马车跟着,方便些。好过你在外面抛头露面。”
“好。”答的迅速,谢梵烟又低头喝水。
“上次蜀王救了你和菁菁。我已经备礼送到蜀王府了。”
提到蜀王,谢梵烟将杯子从嘴边拿开,重放回桌上,看着陈瑾瑜。
陈瑾瑜继续,“表达了我们对他的谢意,还有什么需要去转达的么?毕竟若不是他,你和菁菁都危险了。”
“没有什么需要转达的。王府和蜀王府来往过密也不是好事。”谢梵烟答得有些随意,眼神却有些飘忽,眼前那一池灯火,又像在眼前一般。
陈瑾瑜看着谢梵烟,不再说话,忽然有些疲惫,对自己的妻子,却还要反复试探,想着是不能试探出一片真心。
自己这个世子爷当得也真够累。
为何别人家男人愁得都是如何避免妻妾争锋持续,如何做到雨露均沾,反观自己,简直有些,窝囊了。
搬回并蒂苑后,守着妻子这么多天了,却连一次夫妻之事都没有行过。
自己答应过她不勉强,心里也堵这一口气,不勉强她,她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妻,难道还真的能熬过这一生一世?
无数次,陈瑾瑜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讨不了妻子喜欢。
虽然,也从未想过,至此为止,若真试探出了真心又如何?若真是有真心,那丘漓月进门,自己搬出并蒂苑,纵有她言语相逼的错,可依然是自己伤了她。
而若是没有真心,与她又如何能善了?
谢梵烟喝着茶,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陈瑾瑜越想越烦躁,起身离开。
放下茶杯看着陈瑾瑜离开的那一刻,谢梵烟整个人都活了。
终于走了!
谢梵烟一下子跳起来。
脂容进来笑道,“世子爷走了?也正好阿月阿梦都过来了。”
“让她们进来。派个小丫头去小厨房拿点心来。”谢梵烟高兴的说。
刘老夫人为了避免自己露出马脚,特地多次勒令自己最好在并蒂苑莫要出门,如今能来个人说话自然是好的。
阿月阿梦,谢梵烟本来就对她们印象很好。
阿梦是上次在毓秀苑见到的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几乎以为要活不过了,到底被陈锦和请了名医诊好病,阿梦能走的时候就被阿月带来看过自己,为了道谢。
如今再见,阿梦气色有了很大起色,只是手脚无力,看得出站着都很勉强。
“快坐吧,你们怎么来了?”
“现在府里谁不知道少夫人的喜事,这不,我刚办事回来就听到了这件事。忙带着阿梦来讨个喜糖。”阿月快人快语,扶阿梦坐下,然后在谢梵烟面前笑嘻嘻的伸手。
谢梵烟打下阿月的手,有些人就是这样,就算并没有见很多次,可是相处愉悦融洽,一点也不负累。“行了。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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