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梵煜,不,该说谢梵烟才是,折腾到很晚都没有睡意,脑子里乱哄哄的,却又仿佛十分清醒。
不知熬到了几更天,却见窗外有亮光一闪一闪,谢梵烟心里奇怪,披了件衣服就到窗边,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角。
却看到雪茹在外面,在背对着自己的方向跪坐着,面前点着一根蜡烛。
谢梵烟略略估摸了下,雪茹跪坐的那个地方,正是梁国公府。
“三奶奶,主仆一场到如今,快二十年了,谁知您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呀,这几日一直想偷偷出去为您买个黄表都不能,便给您点个蜡烛,让你不至于黑着上路……”
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谢梵烟默默的看了半晌,转身离去,雪茹,雪茹,你的蜡烛我看到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太离奇又让你如何相信。
你祭奠的那个人,的确已经死了。
她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但是现在的我却可以。
现在的我,谢梵烟,定会用这一生护你周全!
只为了你这一番赤诚的心意。
想着,谢梵烟不忍再看雪茹因自己伤心的情形,放下窗户,转身上床去了。
如若她能继续听到雪茹接下来的话,或许将来便可以避免不少灾祸和伤痛,便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置身于危险当中了。
可惜,没有如若。
也是造化弄人。
悲伤的哭泣着的雪茹对着那个蜡烛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小声却无比坚定的说道:“三奶奶,您知不知道您是错信了少夫人啊,她不再是过去会护着您的少夫人了,如今的她不仅不去救您,为您主持公道,更是连为您难过的表情都没有,世子给少夫人通知了您下葬的消息,少夫人却没有半点悲伤,反而还在与世子纠缠,您在她心里,早就不如这个世子了。”
“三奶奶,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您白白的没了一条命,她还好好的做她的少夫人呢?”
“姐妹之间,难道不该荣辱与共么?三奶奶,雪茹发誓,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让您希望落空,绝望自尽,雪茹身为您的婢子,虽然不才,但拼尽所能,也定要毁了少夫人的生活,让她也尝尝三奶奶您的痛苦……”
黑暗的夜里,那一支长长的蜡烛留下了鲜艳的烛泪,烛光与雪茹眼里带泪的疯狂的目光相辉映,衍生出诡异又绝望的气氛。
第二日,脂玉早早起来,为谢梵烟准备好了盥洗用具,连日来她既要照顾谢梵烟,还要关心脂容的病,连同慢慢的教会雪茹熟悉这个并蒂苑,身上的担子实在不轻,竟是瘦了一圈。
她虽也是丫鬟,却从小是跟在谢梵烟身边长大的,粗使的活儿都不用干,跟寻常的女婢相比,也算是半个主子的日子了,没想到也会有今日,什么活儿都得包揽在自己身上,以前十指伸出也是纤纤如玉,如今却粗糙且有了疤痕。
起身后的谢梵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些日子混混沌沌,让她都无暇顾及身边人,一朝想清楚后,心思又如以前那般细腻起来。
“脂玉,过来。”
谢梵烟躺在床上招呼着脂玉,脂玉忙快步走过去。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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