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家老头子,就是咱们县里以前的范副县长,现在调到地区去了。小范跟我,也算是老邻居了,大家在一个院子里呆了好几年。大伙都认识认识,这位兄弟年纪虽轻,却是个人物,讲义气。人家现在可是农机厂的车间主任了,年少有为啊!”
一帮人便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农机厂的车间主任,那不值一笑,今天到场的这些人,从来都没将单位的头头们放在眼里。但范副县长的儿子,那便了不得。
县领导嘛!
“范公子好……”
一帮混蛋又乱哄哄地叫嚷起来。
范鸿宇双手抱拳,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各位弟兄,这都是郑哥给面子,我年轻,有招待不周,得罪了郑哥和各位之处,还请大家瞧在郑哥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那当然了。既然范公子是郑哥的朋友,那还用说?今后在这宇阳街面上,范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对,打从今儿起,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几个嗓门大的家伙,就砰砰地拍着胸脯,大声“表态”。
这种酒桌上的所谓“义气话”,范鸿宇心里明镜似的,从来都不能作准。别看现在这些家伙,一个个面红耳赤,好像随时可以为“峰哥”两肋插刀,真正大难来时,除了几个拴在一条绳子上的铁杆,绝对谁都跑得比兔子快,让所有的刀子,都插在峰哥自己的两肋之上。
范鸿宇做了二十来年警察,这样的混蛋见得多了。大凡团伙作案,分开一审,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外倒,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只求自己免罪。
郑峰匡笑吟吟地看着,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一切都很享受。
范鸿宇拿起啤酒瓶,就要打开,立时便有人从他手里抢了过去,带着几分谄媚之意说道:“范公子,我来我来,这样的事,哪里需要你亲自动手……”
范鸿宇既然是范副县长的公子,与郑峰匡是隔壁邻居,出手又如此豪阔,可以相见,今后在这个圈子里,那也是个响当当的角色。现在自然要紧赶着拍马屁了,说不定将来大大有好处。
郑峰匡安之若素,瞥了一眼范鸿宇,说道:“小范,看到了吧。这些都是好兄弟,只要你够意思,大家都会对你够意思。”
说着,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露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
范鸿宇很明白,郑峰匡压根就没对赵歌死心。这种“色中饿鬼”,见过赵歌那样一等一的美女,心里头哪里还能放得下?不要说只是范鸿宇的女朋友,就算是他老婆,只怕也还会打主意。
不过眼下,郑峰匡要保持“老大”的风度,却是不好公然提起。
范鸿宇也就装糊涂,连连点头,端起啤酒,对郑峰匡说道:“郑哥,我敬你一杯。有得罪之处,请郑哥多多包含。”
郑峰匡也不推辞,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夹了一坨红烧肘子放进嘴里,大口咀嚼,含含糊糊地说道:“小范,昨晚上那个事,张大宝已经报案了。你也知道,咱们公安机关,要秉公办案。有些过场,不得不走啊。不然,也不好交代。张大宝也算是我的兄弟,你说是不是?”
“嘿嘿,这公安局里的事情,该怎么办,还不是郑哥一句话?你开句口不就行了。”
郑峰匡笑了笑,说道:“话是这么说,张大宝那边,总也得给个说法。这样吧,局里的事,你别担心,你把张大宝那边弄好了就行。他不告,咱们就好办。”
“没问题,这事我来办。”
范鸿宇满口应承。
张大宝最大的倚仗,无非就是郑峰匡,只要郑峰匡不再属意他,晾他也不敢再起什么幺蛾子。郑峰匡能有这么个态度,显然是向他示好了。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诚然。
不过郑峰匡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家闹哄哄地大吃大喝了一阵,郑峰匡脸红红的,有了几分酒意,便拍着范鸿宇的肩膀,低声说道:“小范,你给句实在话,那个赵歌,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真是我女朋友。”
范鸿宇毫不迟疑地说道。
“好好,那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闹你们的洞房了,哈哈……”
郑峰匡哈哈大笑着,眼里闪过一抹淫色。
范鸿宇嘴角轻轻牵动一下,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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