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最喜欢看美女哭了,哭了好。”
“要是一边哭一边求饶就更好了,像片子里的女人一边叫一边哭才好呢。”
他们看着她,看着这一件玩具,他们享受着她的恐惧,好像已经笃定她逃不出去。孟词抬头,双眼瞪向他们,水润的眸子冷冷的,愣是没掉一滴眼泪。即使眼前的场景和多天以前重合,她的思绪又陷入了和那天一样的恐惧无助,但就像那天她怎么挣扎反抗都反抗不了时依然不放弃一样,她今天也不可能放弃。
只要她活着,她就会抗争,她不可能任由人欺负。
她冷冷地看着她们,可即便是她勉力镇定,依然忍不住生理上的害怕。她依然在抖。
其中一个少年把烟扔在地上,伸脚碾了碾,就直接伸手探了过来:“哟,还挺倔,哭啊!你怎么不哭?”
他伸手,想拍拍她的侧脸,像拍狗一样。
但孟词的身子一矮,飞快地躲了过去。
少年少女们登时就怒了。
“快,你们摁着她,把她衣服扒了。”
“就是就是,把她衣服扒了,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他们一行五个人,三男两女,一起动了手。孟词双眼一厉,两手迅速地抽出藏着菜篮里的镰刀,近乎于孤勇地开始了被欺辱后的暴发和反抗。她一边一脚把一个少女踢倒在地,一边用镰刀果断地向其他的人割去。
她用的,也是不要命的打法。同时使用移花接木的方法,一边拉过一个人推向另一个人挡住她的攻势,一边用镰刀割少年少女们裸/露在外的部位。
很快地,几个少年的手腕儿、脸上、脖子上都负了伤,鲜血涌了出来。在他们受伤之后,她剩余的气力也不多,只足够她后退几步,在离五个人足够远的地方清清冷冷地站着,脸上染着几点血,强撑着孱弱的身躯,用死寂的眼神盯着他们说:“你们再敢来,我割的,就不是你们的手臂,而是你们脖子的大动脉。我不介意直接送你们去见马克思!”
她目光阴冷,看得几个少年少女都心生惧意,也不敢再口出嘲讽之言。他们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狠盯着她吐了一口唾沫,说:“孟词,你给我们记住,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孟词一句话也不说,看着他们走远,才瘫软在地上。刚□□的菜,因为刚刚的一场打斗被毁得稀烂。她猛地吸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重新去地了割了几棵菜,晃悠悠地走到回家那条路的附近时,就看到挨打的那些人又带了一伙人,手里拿着棍棒西瓜刀等武器在她家楼下堵着。
她登时就抖了一抖,没敢过去,只绕到了她家的后面,从后面悄悄地走进了自己的家。在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没完。如果她不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她的本就暗无天日的生活会变得更加难过。
她看着自己写下的那一堆代码,突然就崩溃了。她不知道她的人生特么的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呆呆地看着被自己弄乱的那一堆纸,她坐了很久,涣散的目光渐趋坚定,等到紊乱的呼吸变得平定,她镇定地找出她妈妈曾经留下的一些东西,又鼓捣着拿出一些药倒出来,用化学实验提取其中的某些可用物质。
她抿着唇,双眼紧紧地盯着试管里的那些东西,手上的动作干净而利落。她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冷静理智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一部分则为自己、为阿公、为沈信悲伤着。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诞。她原本经过内心的挣扎,终于打定了主意要一心向善,而他们却得寸进尺。
解决他们,她生活中的大患才会解决。
她满心悲壮地看着自己走向冷漠、走向仇恨,走向人生最消极最低谷的地方,看着自己慢慢地要成为一个刽子手。
但她做出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事情便又生出一场变故。这场变故,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在她做出能让她自保的东西后,在她模拟过数十个怎么弄死那些少年少女而不被抓到把柄的方法后,不管是东西还是方法,一个都没能派上用场。
那一天晚上,她战战兢兢地睁眼到天明。那些人见她没回来,在下面骂骂咧咧了一场,就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第二天,他们没有再来。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还是没有。
第五天,她才得知,那些人被抓进了劳教所进行劳动教育。
第六天,她毁掉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第七天,她待在家里。
第八天,她待在家里。
第九天,她待在家里。
第十天,她依然待在家里。
她对吃的已经没有要求。饿了,就煮点米饭就咸菜吃,要没饿,就不吃。她整个人都成为了行尸走肉,好像活着的,仅仅是她的躯体,再没有灵魂。
她每一天每一夜都在经历那一天傍晚的绝望和痛苦,每一天都在经历她在医院听到沈信已死的噩耗时的悲恸,她的整个世界,渐渐地从明亮变得灰暗,从灰暗变得漆黑,渐渐地,成为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死寂。
而在那漆黑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确然是还活着的,却又是死了的。
在离开学前的第十天,她的心情开始变得好转,她依然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但每次梦到她即将被那些人侵犯的时候便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每每一想,头就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她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天之后,沈信就不见了?
她心里很慌,很悲伤,很彷徨,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阿公都不在了,她最亲近的就是沈信和王临,王临早被他爸接走了,她就剩下了沈信一个人。
可沈信,他到底去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