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给皇上请安!” </p>
皇帝终于抬起了眼睛,见是暖锦和靳相容,勉强缓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停留的时间太短,一瞬的功夫,皇帝便又蹙起眉头。 </p>
“回来了?坊间可还热闹?”皇帝瞟了一眼靳相容,却是对着暖锦问话。 </p>
“回父皇,坊间重视端午节,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在外面踏青游玩,我们还看了赛龙舟,很是热闹。” </p>
“嗯。”皇帝应了声“朕好像好久没有过端午节了。” </p>
皇帝突然眼光变得柔软,一扫刚刚的阴郁:“朕和你母后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端午节那天。”皇帝的神色又开始落寞“只可惜那晚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人。” </p>
皇帝陷进回忆里不可自拔,暖锦和靳相容却是听的后背一凉,如此宫廷秘辛皇帝竟然顺嘴说了出来,特别是当着小辈,让他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装作没听见,依旧规矩的候着。 </p>
皇帝却不甚在意,但也总算注意到一旁的靳相容:“相容你来信儿不是说三日后才到?怎么今儿就到了?” </p>
靳相容立即回道:“回皇上,本应该是三天后到的,但想着天赐城的端午节一定热闹非凡,这才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p>
皇帝笑了笑没说话,瞧不出对他的说辞是否相信,不过好在皇帝也不计较:“你便还住在如意苑吧,住在宫里请安出入也方便些。” </p>
“微臣遵命。” </p>
“岑润。”皇帝斜眼瞧了下身侧。 </p>
“奴才在。” </p>
“回头去安排一下,务必让相容住的舒心。” </p>
“奴才明白。” </p>
靳相容见皇上如此吩咐,急忙谢恩:“微臣谢皇上隆恩!” </p>
“嗯,无事就跪安吧。”皇帝一脸倦容,显然不想再说了。 </p>
靳相容趁着空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果然面色疲惫、神情萎靡,完全不像是几年前见到的那般英明神武。 </p>
先皇后崩逝的这三年,皇帝像是苍老了数十岁,靳相容在封地时是有所耳闻的,皇帝性情大变,越发的冷酷无情,这让御前大臣很是胆战心惊,自然也有不少流言传出,让坊间的百姓对这位皇帝议论纷纷。 </p>
虽是褒贬不一,可靳相容还是挺理解他的,先皇后是皇帝心尖了一辈子的人,突然没了,便连同那个正常的皇帝也带走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说句掉脑袋的话,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p>
暖锦本想问问今日朝堂之事,可也担心着后宫不可干政的规矩,只能婉转的说:“儿臣见父皇面有倦意,还请父皇保重圣躬。” </p>
皇帝点头摆了摆手,两人见此只得跪安退了下去。 </p>
出了乾德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暖锦本是挺高兴的一天,可见了父皇的样子,原本的好心情也都烟消云散了。 </p>
靳相容自然明白暖锦忧愁为何,安慰着:“皇上身边有的是人关心着、照顾着,再说还有皇太后呢,他们都不会放着皇上不管的,嫡公主就放心吧。” </p>
暖锦摇摇头,自顾自的唉声叹气:“父皇身边再多的人也没用,全都是些自私的主儿,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地位和母族的荣耀,皇祖母虽是心疼父皇,可毕竟不能时时得见,再说了,父皇总不可能将心事说与皇祖母听,皇祖母也不过是干着急没法子。” </p>
这确实难办,靳相容蹙了眉:“看来,这三年你们过的委实不易。” </p>
“宫里没有人的日子过得容易。” </p>
“这倒是。” </p>
“可明知道不易,还要削破头尖的往里挤,真是不明白。” </p>
“嫡公主生来金贵,自然不懂得那些人疾苦,也不清楚那些背负家族着荣耀的负担。” </p>
暖锦苦笑:“那些就这么重要?” </p>
靳相容深吸了口气,花香弥漫,感觉腔子里都甜了起来:“这些是您与生俱来的,对于没有的人,或者说有望得到的人,吸引力可是要命的。” </p>
暖锦摇摇头,想起这宫里娘娘们的遭遇,只是不胜唏嘘而已。 </p>
她换了个话题:“今儿与你重逢,按理说应当宴请给你接风的,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改日……” </p>
“今日事今日毕,您太傅没这么教过您吗。”靳相容抢白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给微臣接风洗尘吧。” </p>
“今天?现在?”暖锦颇为为难,毕竟刚回宫,事先也没交代。 </p>
“没事没事,微臣带了好酒,您只要有故事就成。”说完也不待暖锦是否同意,拉着她就像如意苑走去。 </p>
“喂!这是在宫里,你快放手!” </p>
靳相容嘿嘿一笑:“您是第一天认识我吗?”说完不但没放手,反而更紧握了手心,拉着暖锦再也没有放开过。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