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会这么凶我。”
我尴尬地吐了下舌头,然后歉意地看着他:“可惜你的话太多,我没办法全部记得。”
“是啊,”他的笑容有些失落,慢慢走回我身边,“说了那么多废话,最重要的话却一次都没说出口。”
我沉默着低下头。傅雨希也许不知道,其实我全都听见了。因为能传达心意的东西并不只有语言,你那些重要的话,早就已经传达给我了。
他拍掉栏杆上的雪在我身边坐下来,重新握住我的手,出神地望着我们刚才留下的脚印:“小学的时候,总是看着你和苏梦柯这样牵着手在这里走着,心里羡慕极了。每次我都会跟在你们后面一个人幻想,如果有一天陈简佳也能像那样牵着我的手就好了。
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从荒郊野外坐早班车回来,你就在……那里,”他指了指桥中间的位置,表情变得无比温柔,“你站在那里笑着对我说‘傅雨希,牵手吧’,我当时差一点就丢脸地哭出来了。我心里想着——啊,终于有一天陈简佳愿意把手伸向我了,曾经对我来说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居然真的实现了。”
“少说的可怜兮兮的,”我别扭地低下头掩饰自己泛红的脸,“你现在不是牵的超随意的么。”
“可惜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他叹了口气,遗憾地望着我,“步行桥拆掉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一起走在这里了。记不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我对你说,以后我又可以和你一起从这里上学回家了,还说以后工作了也要回到这里,两个人每天一起上班,然后下班出去吃点什么,再从这里一起喝着啤酒回家去。老了的时候一起提着鸟笼子去那边的敬老院打牌,回来的时候互相攀比各自的孙子。”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一阵落寞,那是以前傅雨希耍赖逼我答应的事情,而现在终于憧憬着的时候,却已经不能实现了。
我从栏杆上跳下来,把手伸给傅雨希:“那,我们把以后的份全部走完好了。”我迎着他惊讶的目光,不容分说地把他扯下来,强拖着他往桥的另一头走去。
“想也知道走不完的吧,”他无奈地跟在我身后,“你算一下嘛,一年是三百六十五天,工作日算二百天好了,那一年就是二百个来回吧,乘以个几十年的话……”
“少在我面前卖弄数学了,”我鄙夷地回头瞪他,“我小学数学考满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坑里玩泥巴呢。少废话,用跑的!”
每当我回忆起那年的除夕,就算走在挤满行人的路上也会一个人傻笑半天。
那一晚,在所有人都在对着温柔的夜空许愿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新年的祝福中安然入睡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为着早晨的鞭炮和饺子兴奋不已忙里忙外的时候,我和傅雨希两个傻瓜在一座没有灯光并且快要被拆掉的步行桥上,傻笑着像百米冲刺一样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一直跑到没有力气了瘫倒在栏杆旁边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