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收获抛弃,也眼睁睁见到那个马脸的汉子伸手捞起,可为啥还死追不放?难不成,非要了小爷这条性命?
三个人影在城外兜了三四个大圈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主修息的灵力耗尽,主修体的气若游丝。一道土丘之后,这三人纷纷坐倒,肺叶似风箱般拉动,六道目光在空气里激烈地交汇,仿佛能听到丝丝拉拉的火苗声。可惜眼神杀不死人,三人一阵徒劳过后,只好强装亲切言语交流。
“伙…伙计,挺能跑啊!瞅把我哥俩儿累的。”
“别跑了!我俩儿可没想杀你。”
“屁….屁吧!不想杀我,追这么紧?”
“小兄弟,实话说了吧,我们只是想拉你入伙,共谋个前程。”见阿呆犹自警惕,仿佛随时准备撒丫子,二人中那个马脸粗豪些的连忙挽留道:“别!这位小哥,何不先听听,看你也是劳碌奔波之人,要是有好营生何乐不为呢?”
阿呆将屁股向后挪了挪,既让对方处在水月斩攻击的范围,又能再放松些,这才说道:“瞅你俩这德行、就跟我也差不多,除了图财害命,也想不出什么好由头。要不是实在跑不动了,爷才没功夫听你们啰嗦。”
那粗豪汉子长着双牛眼,络腮的胡子太久没打理早已卷了边儿,此时正在措辞,就用力的抓了抓。
“小哥,你可听说过八大宗门?霈门宗知道吧?这清罡城便是往南第一座霈门城池,现如今募修的告示贴的满城都是。可你我这等落魄散修,单凭自身之力哪里入得了人家法眼。我们哥俩儿只是体修、境界低微,只不过枉有些蛮力,如今天降机缘,让我们遇到贤弟你这个修息的,若所料不错,倒是有些机会。”言毕,向那高瘦汉子目光相询,见其默许,就从怀中取出一块兽皮。见阿呆仍作势欲走,就包了块石头抛了给他。
阿呆入手发现正是块募修告示,就瞄着二人警惕的看了。原来那霈门宗募修的条件写得倒也简单:
‘由此清罡城向东南三百里,有一座“枫坡”,再往里去是好大一座老林。自古幽深恐怖多异兽珍禽,向里越深更是传说奇花异草遍布,所图之人均向往之。此次无论狩猎采集,只要所获过关就可进入宗门’。虽然写得言之凿凿,其实不过是九州绿林的投名状罢了。
阿呆将那告示扔还给牛眼汉子,摇头说道:“第一,这事透着凶险。第二,和你们不熟。第三,我还是觉得做散修快活。所以,就此别过。”说完,阿呆起身便走。那牛眼汉子眼见阿呆就这么走了,心里一急连忙喝道:“且慢!”
人是叫住了,却一时找不到留人的理由,这牛眼汉子不禁怔怔的没了言语。那一直没开口的瘦高个,却一抖手将一团物事抛了过来。阿呆伸手一抄,见正是此前自己打狗用的‘肉包子’,不由深深的看了那瘦高个一眼,倒想听听他说什么。
这一粗一细二人正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之言,反倒是粗豪之人话多且虚,惜字如金的瘦高个却是瓮声瓮气的实诚人。
“这位小哥,也不瞒你,当初见你孤身一人,又生得单薄,我兄弟二人倒是想图财害命来着。说得再白点,我们就是想拿你练个胆儿。”见阿呆暂时未走,就接着说道:“我俩来了快一年了,那枫坡也去过几趟。一无所获不说,要不是我们哥俩腿脚利落,有几回还险一险丢了性命。眼见着那些暗中打闷棍的风风光光进了霈门宗,这心里实在是不甘心啊。别看追了你半天,也不怕小哥你笑话,我哥俩打小到大就没杀过人。要不是胆小窝囊,也不会落魄如此…….。”
那牛眼汉子见自家兄弟越说越露底,连忙接过话茬。阿呆见话已经说开了,反正进城之前多探听些消息终是不错,三人就你一言我一语这么唠开了。
那马脸牛眼的汉子名叫夏俭,身法像刀螂的瘦高个叫吴止,说巧不巧、来此之前在回头镇上还混迹过一段时间。二人打小就相识,由那吴止口中漏出一丝上辈同宗之谊,好像小时候还都是大户人家子弟,待要深说,却被夏俭打断了。
阿呆对别人的身世倒不如何上心,但对长着水汪汪牛眼的夏俭说话就没再细听,倒是对刀螂似的吴止说话多留意了。在九州,阿呆身边尽是同门故旧掏肺腑之人,这一境却是明抢豪夺世态炎凉环绕,这些识人的本事,经过两年来磕磕碰碰的,倒也浸染了几分。
就像是钓鱼的新手碰上了一窝鱼苗,一心想来条大的却挂错了大饵;着急吃的奈何嘴又太小,好一番彼此试探,这才算互相有了点认识。
一想到、就算入了霈门宗,身边之人恐怕尽不过如此,阿呆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同样是拜山入宗门,这一世却是大相径庭,想起当初仙剑宗无欲无求宽余待己,这一世却要先豁出性命以身犯险,这位爷心里也不知生出多少愧疚。
(这几天将旧作滤了一遍,通篇不过看了三天,几十万字啊。不能不说这是码字人的悲哀,写着虐心,看着如烟云。对于希望是一千章的赘文来说,还有好多的黑夜要过。有些章节过于紧凑,有些又松的像棉裤腰,有些绺裂需要后补,有些硬伤已经出现,就先装着没看见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