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无比温柔地说道:“景阳,不,哥。”
“嗯?”
“你很厉害,你是我觉得最厉害的人,你真的已经很棒了,没有你我可能还是在那个强盗窝里,做着不知道多坏多坏的事,你可以无比坚定地向那些目前实力远超过你的人斗争,没有你可能我现在就已经死了,遇见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
景阳愣了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轻轻顶了顶冻儿的鼻子,不知道回答什么。
“不要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很多事情错就错了,为什么要自责?你有权利去错。如果什么都做得正确,什么都做得完美,那你就不是人了。”
冻儿垂着眼睑,接着道:“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我应该死,无论是因为我做的坏事还是我这个人可能会变得更坏,你觉得我不该死,我很感动。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也觉得我必须死,然后你杀了我,我同样也不会怪你的。”
她说得很怪,说得很幼稚,但是话语的内容却一针见血。
景阳蹙着眉头,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脸颊,“你胡说什么呢?”
冻儿道:“我只是举个例子。”
“你的例子举得不好。”
“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觉得我不该死了,你觉得我该死,然后杀了我,我同样不会怪你的。”
“你举的什么例子?”
冻儿哼了一声,撞了撞景阳的鼻子,景阳倒是没什么感觉,她自己倒是挺疼的,不想破坏两人间这个动作,所以还是忍了下来。
“我只是想说,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只要让我跟着你。”
冻儿小声地嘟囔着。
这个狡猾的小姑娘已经猜到了景阳想说什么。
景阳一怔,随后微叹了口气。
冻儿身子缓缓瘫软下来,趴在了他身上,十分难过地嘟囔道:“不要总是让我走好不好?”
景阳看着那盏摇曳的烛光,轻叹口气,想起了自己和这个小女孩认识的点点滴滴,这段其实极其短小的时间里,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可以近乎亲兄妹一样,再回味自己一开始才见到她时的感受,景阳不免感慨万千。
他轻拍着冻儿的背,道:“冻儿,你知道我才见到你时是心中的感觉是怎样的吗?”
“怎样?”冻儿好奇道。
景阳微微笑了笑,回忆着当时的场面:
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衣衫褴褛,手里握着一个被自己手握黑的馒头,非常明亮的眼睛,还有伤痕无法掩盖的可爱。
谁看谁怜。
“我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可怜,很惹人疼,给我的感觉也很像一个人,一个……我记忆深处的人。”
冻儿微微翘起头,“什么?”
景阳的神色变得徜徉,脑海中最底下的记忆不断地向外涌出。
“十六年前,我半岁的时候,那时候如今的长公主当时还只是镇北大将军李林胜的妹妹,她生下了一个女儿,母妃一见到那个孩子就特别喜欢,她为了讨好母妃,就把孩子送到宫中抚养,我便和她一起长大。”
他的声音缓缓的,柔柔的,似乎用力了就会破碎,因为这是他幼时的回忆,不单单是他逝去的美好故事,也是那逝去的大寅王朝。
冻儿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
“我们一起长大,她爱哭,老是邋遢地留着鼻涕跟着我跑,她身子特别弱,总是生各种病,每一次生病,喝药都必须我去哄她。但是不管多虚弱,她的眼睛总是很清澈。她很可爱,就跟你一样。”
“四年半后,我五岁,她四岁半,李若思便要把她接回去,分开的前一天我们一起躲在一个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夜,但是最后她还是走了,我告诉她,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因为我是太子。”
景阳自嘲一笑。
“分开后不过一个月,南方南宫军的暴动刚刚开始,北方的镇北大将军便开始佣兵造反,那一刻我才明白了李若思接她离开的真正原因。一年之后,我离开了翰伊城,然后没有了大寅,没有了大寅太子轩景阳,如今没有了柳琉一这个将军府丫头,有了大武王朝,有了一个叫景阳的市井少年,有了一个琉一郡主。”
景阳神色和语气都是浓浓的惆怅。
冻儿心中有些不开心,对于那个所谓的“小女孩“琉一不禁生出几分厌恶的情绪,但是考虑到景阳的心情,她把这些负面情绪咽进了肚子,安慰道:“没事的,我不是还在你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