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道骨,喜儿听了一阵,才知道他是天谕州一大宗门的宗主,名叫风悠扬。
整整一天,喜儿觉得轻松了不少,因为在宾客面前,梁施允表现得体,受到了不少人的夸赞。
期间喜儿听到了宾客们都在谈这个宗主的徒儿萧渊,这个名字在通幽州,喜儿也听不少人提起过,听闻是一正直的侠义之士,道术功法超群,有天谕州第一剑之称。
喜儿倒是听闻天谕州世道清平,已经许多年没有战事,黎民百姓生活富足安康,她也幻想着要是哪天能过去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过,梁施允性格依然暴戾,她甚至会把喜儿吊起来,剥去衣物,狠狠抽打。
喜儿愈发觉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看到了此情此景的福儿给喜儿出了一个主意,喜儿答应了。
福儿说的办法很简单,只需要偷拿一些梁施允修炼时的药物,拿到外面一卖,等十六一到,他们就自由了,还能有一笔安身立命钱。
喜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她不识字,福儿便又想到一办法,福儿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附近一教书先生,喜儿可以把药瓶上的名字,抄下来,然后给先生看,这样就知道什么药值钱了。
她们大部分丫鬟卖身到梁家府,都只到十六岁,要么回到本家,要么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梁家。
就这么一晃三年过去,喜儿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梁施允更是变本加厉,变着法的折磨喜儿。
只是喜儿和福儿靠着从梁施允练功的一堆丹药里偷偷拿的丹药,已经攒下了上百两银子,两人相约等十六了,一起携手出去,两天弄个街边的小食铺,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赚一些。
喜儿做出来的菜越来越好吃,连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梁施允也经常夸赞。
寒暑轮转,一晃眼喜儿十六了。
只是她偷拿丹药的事败露了,大庭广众下,喜儿被绑在了案板上,梁婆婆第一次对她动针刑。
梁施允并不气恼,反而觉得好玩,她要亲自下手,不管梁婆婆怎么审,喜儿只是坚称自己拿药是自己吃的,并未拿去卖。
针扎了下去,喜儿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刺痛感,只是很快她便想到了梁施允做的那些事,脑中想着那些画面,痛感渐渐消失。
直到喜儿浑身被扎得鲜血淋漓,昏死过去,梁施允才住手。
此次过后,喜儿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索性熬了过去。
卖身契到期的当天,一众十六岁的丫鬟们都开心的打算离开,梁家府外,人山人海,很多来接自己女儿的父母都到场了。
这天飘着雪,喜儿跟着福儿,两人收拾好了一切,喜儿在人群中寻觅着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楚的身影,可是没有人来接她。
“快点走吧喜儿。”
一出门,喜儿愣住了,看着那教书先生帮福儿接过东西,两人深情的谈笑着,福儿一早就说过,她的父母早就没了,是人贩子把她带过来卖掉的。
原本以为是同病相怜的喜儿,此时却犹豫了,她脚下好似绑了铅块,一步也动不了。
望着漫天飘洒的雪花,迎面而来的霜风,落日黄昏,街上人烟稀少,喜儿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梁家府,明明天大地大,但喜儿却不知该去哪才好。
“快点喜儿,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喜儿脑袋嗡嗡作响,只记得那个寒夜,踏出去会如何?记忆中曾看到过的一些惨烈景象浮现出来。
叫卖儿女的妇人,趴在地上与老鼠抢食的乞丐,被送入风月场所的女人,以及那些高高在上的修道者。
天空望过去始终是灰黄的,透不出一点亮光,喜儿低着头,直到被福儿摇醒,她哽咽着。
“我不走了,福儿。”
先生和福儿都愣住了,喜儿道。
“北林先生,你好好照顾福儿。”
喜儿把自己包袱里一小包沉甸甸的银子递了过去,转过身走向了正在关门的梁家府。
我永远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贱婢呢!不管去哪都一样吧。
喜儿在一只手推住正在关的大门。
“我不走了,不走了!”
.........
“怎么又哭了!”
陆择羽望着泪如雨下的喜儿,她哭得很厉害,但神志依然不清醒,现在也没风,陆择羽左右四下看看,一把抱住喜儿,把她抱起。
“又冻哭了,你还真怕冷!热乎点了没。”
见喜儿没反应,陆择羽只能抱着喜儿去了程凝那边,此时的程凝坐在一块石头上,表情冰冷,目露杀意。
就在陆择羽狐疑之际,一阵脚步声传来。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一见到殷韵,陆择羽便问道。
“就知道吃,你大概是难以理解吧,毕竟你的心是铁做的。”
陆择羽望着胸口,按了按喜儿的胸口。
“的确,我这里硬邦邦的,她这里又弹又软。”
殷韵咧嘴咬牙,过去揪住陆择羽的马尾辫,把他拎飞。
“丫头,你还是快点面对比较好,不然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到你跨过去为止。”
陆择羽翻滚几圈后起身从怀中摸出尖刀和纸,灰头土脸的跑到殷韵跟前。
“师姐,反正没事你教我剪纸老虎。”
殷韵无奈的笑了笑,她当年也是在这里,一连三天三夜,在过去难以逾越的悲痛中,一直碰壁,最后靠着意志力,终于跨了过去。
人心便是如此,如若无法去面对自我的话,未来的道路不会太过于平坦,这些过去难以逾越无法面对的事物,会影响人的一生。
之前萧渊也是如此,殷韵曾建议他到这来,可萧渊却自始至终不愿去面对,只是这一次回来,殷韵明显感觉到萧渊变了,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似乎内心里那股对修道的热情又回来了。
殷韵也猜到了,多半是因为陆择羽,毕竟他很像一面镜子,殷韵在短暂和陆择羽相处的时间里,也想到了不少事。
“要到什么时候啊?”
“一天也好,两天也罢,直到他们能清醒过来,现在是什么,过去是什么,她们要的未来是什么,这也是为了你今后的幸福着想啊师弟。”
陆择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幸福是什么?”
殷韵伸着手给喜儿擦了擦泪水,随即起身道。
“等你明白的那天,才能称之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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