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死,不愿跪着活。
他草原上的儿郎,既然是要南下牧马踢踏江河的骄子,有哪里会有撤退一说?
更别提败退两个字。
于是延庆淡淡瞥了皇叔一眼,说道:“杀。”
被踏出无数马蹄印子的草地,再一次被蹂躏。
随后谢峰身边的号手吹出了哦一阵音节,身后大营的鼓声变了。
主动迎敌,山坡马上如同标枪一般的延庆脸色阴沉。
这支西北军如果不是大营中隐藏着三千以上的陌刀手,那就一定是疯了。
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另有阴谋?
延庆不敢妄下定论,有些事情是不是别有内容,试一试就知道了。
于是三千骑兵,与三千步兵相撞。
单论战力,三千骑兵绝对能够以一当十,冲破三万步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这一轮冲锋,注定会有一些人要倒在两丈的长枪下,但要凿穿并不十分厚实且站列也不够严密的步兵方阵,也许也就是一轮冲锋的事。
骑兵散开冲锋之后的覆盖面积,要远远大与步兵。战马加上骑兵加上铠甲,上千斤的重量,从略带陡坡的领上冲下来,关心能够发挥到极致。
一名千夫长在极速奔跑的战马上,看着那些冰凉的枪头,心中没有恐惧,而是冷静。
他在想冲破敌阵之后,该在什么位置转头,才能在最大程度上控制战马速度,然后转向,且不会让后面的士兵冲进西北军的营地,更不会让最后的人冲进河里。
西北军的鼓点再变,然后变阵。
似乎......短矛的人推到后面去了?
昂~~
第一匹战马被刺成了筛子,第一个刺中战马的西北军士兵,将长枪抵在了地上之后,双手却没来得及松开,被战马冲击力抵成一个孤独的长枪瞬间枪杆炸开,下一刻,这名西北军士兵便被碎片刺破了胸腹。
当战马以一个肉眼不能测量的速度,一匹接一匹撞过来之后,整个方阵就被不断的压缩。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双方的人都从对方阵营脱离的时候,交汇处已满是血红。
千夫长很好的控制了速度与节奏,然后数千骑兵分作左右,在西北军营门前绕了一圈,洒下一批箭矢,随后绕圆离开。
这个距离控制的十分完美,有道是增一分则过,减一分则缺,换一个将领,恐怕并不能如这般精准把握距离。
千夫长很高兴,他觉得这是一次人生中难得一遇的冲锋。理所当然的他成功了,还成功的如此完美。一丝一毫都完美。
“最少折损了两成......只要再来一下,他们就完蛋了......”
延庆望着南方的天空,那边还没有烟尘。
时间还很充足。
于是当冲锋陷阵过后的两千多骑兵回来之后,延庆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四千骑兵冲锋。
皇叔皱了皱眉头,想要出言阻止,延庆却已经率先冲出去了。
没人发现,谢峰在交战之中,往后退了上百步。而在拓跋部骑兵回阵的时候,整个方阵的调整,又让他们往后退了六七十步。
他们距离身后的大营,其实已经不足一里路了。
西北军与拓跋铁骑之间的距离其实增大了。
然而这点并不不能延缓哪怕三五息骑兵冲锋所用的时间。
于是,再一次的冲锋,当人与人完全交错,除了鲜血,还有折断的肢体,高高抛起的身躯,与滚落在地上的人头。
无论人或马,在开始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这一次的交锋,西北军的阵型更为“疏松”,四千骑兵轻松穿过了整个战场。
然后......然后他们就刹不住了。
远在山坡上的皇叔,脸上终于第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是惊恐。
“不好!”
他喊了出来,哈哈有些意外,然而并没有说什么。
与哈哈一样,距离这位皇叔很近的所有人,都没能明白皇叔这句晦气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两个呼吸不到之后,所有人就明白了。
刹不住的骑兵,撞进了西北军的营中。
其实这种散乱帐篷搭建起来的营地,没有护栏,没有辕门,没有塔楼箭垛,完全就是开放状态。
仿佛大姑娘在说,来吧,我没有反抗能力的。
延庆心中惊骇。然后欲死。
撞进了敌军的大营。
以这种方式,他总觉得有问题。
下一刻,问题来了。
爆炸声响了起来。
火光在瞬间将整个大营掩埋。
巨大的震动,无法估算对耳膜伤害的声音,将呼扎河的河水,震起了三尺有余。
黑潮进入了白色的营地,然后火海将一切都吞没。
(ps:这一章写的很嗨。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