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稳,他的力量刚刚好,他的骡子驮的不少,吃的却不太多,骡子的体能状况至今为止还算是最好的。于是小王理所当然的被这二十来人的马匪头子任命为赶骡大队长。又因为小王是“本地人”,常走这条路,知道什么时候赶路最好,什么时候扎营最稳当,于是他就成了仆役杂从的总头子。
从最不起眼的赶骡汉鸡犬升天到三四十人总头子的小王还是那么平易近人,更岂懂得谦卑,于是乎,这队行进速度慢的可怜——明显就不是真正抓捕大盗——的雇佣马匪,就把坐骑也交给了小王喂养。
“这是个好小子,就是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
“有没有什么关系?你想把他拉进来,还怕他不肯?不肯找个机会把他家人都杀了,再拉他入伙。”
“我是起了爱才之心的,想要以德服人,用道义感化他。”
“去你娘咧以德糊人还差不多,咱们这一行有个狗屁的道义。”
“到底还是个好苗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斩断他的羁绊......”
“行,你没儿没女的,要找个接班的我就不多说了......”
马匪的大头子与二头子在撒尿的时候说着对小王的看法,彼时小王就在即使步外喂马,两人说话的声音断不至于太大,但想来小王是听不见的。
于是半夜,一道黑影先后摸进了大头子与二头子的毡帐。
谁说小王听不到?他听得很清楚,只是他装作没听见而已。
大头子捂着脖子一脸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木讷的汉子,这个自己十分看重准备收下做义子当接班人培养的汉子,会在半夜时候割了自己的喉咙,要了自己的命。
“......你还算勉强合格,但你这种半吊子水平的马匪,怎么有资格说培养我这种话。要杀了我全家是不是?我就只有一个妹妹,我这趟出来就是因为她的。你说要杀死她?我不答应。”
小王看着渐渐冷却的大头子,收起了匕首,然后说道:“所以你要死啊,你们两个都要死。而且......你们走的太特么慢了。”
第二天,大头子与二头子的尸体被发现在毡帐中,小王不见了,少了几匹马和一些兵器铁器,队伍震动了。马匪杀了好几个人却发现杀人无济于事,然后就将所有人都杀死了。
杀死了几十名仆役杂从的马匪加快了行进速度,向着草原某个地方快速推进。
小王骑在马上,看着茫茫的草原,并不急于突进,他大概知道一片区域,应该就有可能是皇朝阁的必经之路,于是准备在那儿潜伏下来,伺机而动。
他此时坐在一颗已经枯死多少年的树下,旁边是一条浅浅的河,河里面满是淤泥,他已经有一匹马陷阱去了。
啃着酱牛肉的小王在补充体力,他已经放过了两批人,因为没有落单的,所以他没法下手。妹妹还在四小姐王解花的手中,他不敢不拼命,但是无处下手的感觉让他倍感煎熬。
远处跑过三十骑,一人两到三马,声势不小。
这一队骑兵是往回走的,在过去两个时辰之后,接近黄昏十分,又有一骑从北面而来。
落单的。
休息好了的小王翻身上马,弯弓搭箭。
已经落单的李镇藩并不知道有人瞄准了他,只是战马在高速奔行中,陡然察觉到危机,于是下意识的弯腰横刀,结果那支劣弓射出来的软绵绵的箭矢,就擦着他的刀背崩了出去。
有人偷袭!李镇藩回马,便看见了一个蒙面人快马向自己奔来,边跑还边放箭。
李镇藩大怒,谢神策失踪之后他追寻无果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顺手引发了锡林段部残余的内乱之后,回到戍堡之后好久方才得到消息,说是谢神策或者回来了,这才让李镇藩消去了火气。
自己就这么一个徒弟,万一死了难道还再找一个传人?李镇藩年纪不算小了,不想再找,也没有那精力更没有那心情。
然而不长时间过后,李镇藩就再次听到了谢神策消失的消息。
三天两头玩失踪?于是李镇藩彻底了怒了。
这次他不顾军令私自带兵出来,就没想着再回去——找不到那兔崽子,老子就不干了。你王鼎二十来年了好不容易拜托我一下,央求我来这西北的边关,关键时候照应一下,我不能把你女婿弄丢了,那也是我徒弟!
只是目前补给用完了,不得已才回头。他自己是殿后的,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集合地。
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却遭到了袭杀。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这让李镇藩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是有多久,自己的威严没有被人挑衅了?
于是李镇藩轻轻拍了拍悬在马侧的恐怖大斩马。
来了,就死吧。
二里人的天才教官,与当年大晋陌刀最年轻的伍长,要在马上一决高下,真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