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吃下。
廖奏章眼神阴历。他的两翼还未完全调动起来,最快的左翼虽然已经加速,但也来不及。
一百白袍很快淹没在黑色的披风中。
“走了狗屎运......”
“廖将军手下留情了。”
“即便这样,他也不能......”
大校场中的激战,让检阅台上的人始料不及。白袍军居然就这么简单的送出了一百人?然而他们对廖奏章仍然有着绝对的信心。
似乎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黑袍军士气大震。
号角再响,白、军左翼冲击,右翼紧随其后,只是一阵冲杀,便将占据了人数优势的黑袍军冲散。
谢神策带着一百余人突出重围,想要与被分割开来的三百多人汇合。
张错抓住机会,一马当先,斜刺里杀出,直取谢神策。
谢神策大吼一声,回马挺枪,迎了上去。
“束手就擒......”
“你下来!”
只一个错身,张错被谢神策格挡来骑枪,顺手抓住后颈,扔了出去。
张错被俘。
然而此间哪里有时间抓俘虏?
谢神策回马就是一枪,捅掉了张错的头盔,张错干净利落的晕了过去。
漂亮的反截杀,一百人怒吼,将张错部杀散,向着战旗方向狂奔而去。
围魏救赵,想要救出那被围着打的部下,攻其必救自是首选。
廖奏章随早已变作中军的右翼移动,头衔尾,欲包围谢神策。
你想围魏救赵,哪知道我是欲擒故纵,不好了口袋等你来钻。
于廖奏章来说,守住战旗固然重要,但又哪里比得上、将谢神策当场“擒杀”来的重要?
“救援小侯爷!”
典承畴怒吼,从地上抄起一杆骑枪便率军回援。
贾良赵信趁着廖奏章抽开军力包围谢神策的空档,也脱离战场,各自带人袭扰。
廖奏章不为所动,只要能将包围圈中的谢神策拿下,这场无聊的游戏就结束了。
到时候战旗......谁他娘的还管战旗?
似乎是为了讽刺谢神策,如今的场景几乎复制了适才谢神策吞掉一百白袍军的场景。只不过此时即将被吞并的,是谢神策本人。
廖奏章看看时间,心下平静。
嗯,时间还够,一炷香足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姜若需部发生了变故。
“他要夺旗!”
“不能让他夺旗!”
“将军请下令,我等救援啊!”
廖奏章一惊,随即紧皱眉头。
他是想将谢神策踩死不假,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不顾战旗,然而他手下的人似乎并没有这个默契。
廖奏章强忍着怒火,不理会姜若需部的请求,下令继续抢功,要抢在独孤病夺下战旗之前,将人群中那耀眼的金色踩进泥土。
谢神策听得喧哗,心下大定,独孤病果然四人中最敏感的一个,能够抓住自己不惜以身做饵创造出来的机会夺旗。
只要夺旗,即便自己这一百人全部“死去”,也是值了。
马蹄声不绝于耳,烟尘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谢神策左冲右突不得,四处寻找突破口。然而廖奏章既然打定主意先干掉他,又怎么可能给他可乘之机?
猛然间,谢神策似乎看到了姜若需。
对于这个人,谢神策打心底是不愿意全部相信的,因为觉得他太低调。隐姓埋名如果不是为了逍遥山林,那么就一定是等待三顾茅庐天下知的那一天。而此时这个在西北军高层二世祖之中一直很低调的人,出现了他的面前。
这就是机会。
于是谢神策反向冲杀,然后折返回头,迎头对上追上来的姜若需。
原本按照计划能够逐渐围死谢神策,姜若需迫不及待,于是付出了代价。
坠落在地上的姜若需到走出大校场的时候都没能想明白,自己好歹是游骑兵中数一数二的精锐,怎么到谢神策手上,居然一个回合都没能坚持下来。
打开缺口,五十余骑像打来了闸门的洪水,倾泻而出。
廖奏章大惊失色,亲自领兵,欲拦截。谢神策竭力狂奔,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就是折返,再杀!
独孤病看着守着战旗的十来个人,笑了笑,挥挥手,三十骑上前,轻松夺旗。
原本应该呐喊的独孤病眼中焦点却不在此。
视线中,大校场一角,金光暗淡的谢神策与白袍军即将接触。
战马嘶鸣,骑枪在剧烈碰撞中折断,人马交错之后,能够安稳的坐在马上的,寥寥数人而已。
检阅台上鸦雀无声,不少人屏住了呼吸看着烟尘渐渐散去的大校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谢神策手持断枪,在踏雪骅骝上剧烈喘息,廖奏章艰难的爬了起来。
“嘭嘭嘭”,结束的鼓声响起,传令兵大声喊道:“黑军夺旗,胜!”
“吼吼吼!”
黑袍军齐声高呼,独孤病板着脸,丝毫不觉得自己夺旗成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谢神策对着捂住胸口的廖奏章笑道:“廖将军,承让了。”
廖奏章哼了一声,推开搀扶的人,头也不回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