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棉回到秘书处之后,有些失魂落魄,久久没有找回状态,于是便直接回去了。
在回去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仔细的回想谢神策所说的那些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谢神策的话给了他巨大的震撼,让他以对以往崇拜的帝王将相产生了怀疑。
汉高祖真的就是为了救民与暴、政才起兵的吗?楚太宗就真的是为了不能忍受苛政而暴、动的吗?或许只是因为没有了土地活不下去了,才想起来反抗的呢?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有了十两银子就会想要一百两,有了一百两就会想要一千两,然后是一万两,然后是十万两......就这样无休止的渴望下去,所以总有某个时候,他们会用到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而在习惯了通过剥夺他人的幸福来满足自己以后,这些人就变得无耻了,而且没有底线,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可以不管生前身后洪水滔天。一些人还会为了粉饰自己而编制出各种各样的谎言,来美化自己,欺骗百姓。
周锦棉一时间感觉周身污水横流,感觉恶臭难掩。
世族的形成与发展,如同⌒,谢神策所说,就是通过不断的土地兼并,然后积累起足够的能让统治者重视的资本,然后参与到统治阶层,分享统治权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家破人亡,会有很多妻离子散。世族的崛起,就是一个数百上千家的毁灭,然后造就一家一姓的过程。
就像谢神策说的,林家、赵家、王家、司马家、谢家,很有很多,都是通过占有土地,然后扩张才形成自己的势力。没有哪一个家族的老底是干净的。
周锦棉突然想改变这样的状况。
他觉得一家一姓的世界,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未免太过不公平。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人,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一些人,为什么有的人能获得很好,有些人就要承受苦痛?为什么有的人能留名青史,让后世人都记住他,而有些人死了,就像野草一样,只有厚重土地知道他们来过。
土地养育了人,也让一些人因为土地走上了灭亡。
周锦棉觉得很不公平,心中有一口气,不得发泄。然后他发现,这口气竟然是在听谢神策说过之后就有了,而且越来越老沉闷,让他出不来气。
周锦棉郁郁不得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然后一阵阵的头痛欲裂,浑身大汗淋漓,最后“嘭咚”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周锦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田汾坐在床边为他擦着汗,眼睛红红的,周锦棉浑身无力,看着妻子的模样,伸出了手,握住了田汾的手。
“我没事、咳咳咳咳......”
周锦棉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沙哑到这种程度了,干涩的喉咙肌肉贴在一起,让他一阵剧烈的咳嗽。
田汾慌忙将他扶起,然后拿过一碗蜂蜜水,拍打着他的后背喂他喝下。
一名丫鬟走了进来,然后低声的对田汾说了些什么,周锦棉听得不是很清楚。
田汾点了点头,丫鬟下去了,然后谢神策走了进来。
田汾对谢神策行了一礼,然后便下去了。谢神策走到周锦棉的床边,待丫鬟拿了凳子坐下,然后看着脸色苍白的周锦棉,叹了口气。
周锦棉这时候才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已经换了,谢神策正在凝视他。
周锦棉动了动喉咙,然后低声说道:“提督大人......”
“别说话了,安心养病吧,大夫说你是心有郁气不得发,以致心脉混乱,要不是发现得早,可能就已经死了。”
可能已经死了。谢神策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毫不顾忌周锦棉的感受。
周锦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嘴角满是苦涩。
“有什么话不能对自家媳妇儿说吗?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定要一个人消化?男人要敢于承担,也要敢于说出口,藏藏掖掖,不像话。”
“说这些话不是想让你说些什么,万一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反倒不好。只是想让你想开些。凡事多个人商量就多一份力量,比你一个人自己扛要好得多。就是不好的事情说出来会遭殃,能多个人垫背也是好的啊。哎,你可别一激动就真说出来了,万一是不好的,连累谁也别连累本提督啊。”
说完,谢神策起身说道:“这几天你就在家修养吧,至于缇骑司,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去,米鱼短时间顶替你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用担心司里的事情。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周锦棉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谢神策没有注意到,径直起身,然后出门了。周锦棉颓然低头,也没留意谢神策在门外仿佛与田汾说了什么。
谢神策回到家,走进自己的小院子,彩衣打来了热水让他烫脚,谢神策一边烫脚一边想着白天的事情。
周锦棉是跟他说过话之后,在秘书处带了很短的时间就回去了,回去后不久昏迷不醒,直到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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