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射出了信号箭。即便信号箭的效果并不理想,谢神策也不会抱有“没有一个马匪收到信号”的这种侥幸。
谢神策此时心急如焚。
在他的指挥下,时间被尽可能的利用了起来。在这半个时辰之内,贺若缺审问完了俘虏,杨总司全身被裹成了粽子,谢堤收拾好了马匹与干粮,并在两匹马中间做了个简易的担架,许芦苇将药草收好了,并且扒下了数副完好的皮甲。
谢神策一刀将那名俘虏的心脏捅碎,然后割断了他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谢神策等两伤两残便在贺若缺的带领下继续前进了。
带伤逃命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尤其是伤口被挤压然后撕扯的痛楚让鲜血不断的流出,很容易让人失血过多而昏迷。
许芦苇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被咬碎了。她多希望自己此时可以晕死过去。马背上的颠动只会让伤口更加疼痛。
然而为了照顾杨总司,这样的速度已经很慢了。
谢神策知道,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那么最迟在天黑前,应该就会被再次追上,那时候,估计除了贺若缺,他们一个人都活不下来。
死神的镰刀已经举起来了,就差落下的那一瞬了。
谢神策此时无比的想念谢神威,想念大师兄,想念李阎王。
当然,他更想的,还是王解花和王青盐。
眼前渐渐模糊了,他在失去意识前,谢神策看到了两张脸。
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伸手递过一颗糖,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期待。
一个躲在高个子女孩身后的小女孩,微微害羞的脸上有着好看的小酒窝。
......
在淮扬道的滁州城,王家大宅的淮园中,王解花眼神空洞,脸上满是泪水,王青盐已然昏死过去。
王解花手中紧紧攥着一张信纸,那是从晋都用八百里加急送到的信件。
谢老太傅的亲笔信,上面用极为简略的话表达了他的个人猜想:谢神策消息全无,可能已经死了。
王老尚书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鼎安抚着悲伤至极的妻子,这位温温如玉的儒将,此时眉眼间也尽是焦躁。
“事情还没有定论,没有见到尸体前,所有人不准再表现出什么情绪来。”
王老尚书沉稳有力的话响在大厅中。
“老夫会动用一切在北边的力量,找到他。”
“或者是他的尸体。”
......
在晋都的威侯府中,谢裳来到老太傅的书房,问道:“还没有消息么?”
老太傅摇了摇头。
已经有五天了,从西北传来消息至今已经有五天了。
谢神策此时生死不知。
姜起用苍鹰传来一封书信,彻底打破了谢家的平静。
信中姜起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已经过了十余天仍然不见大灞城方向有人返回,缇骑如同消失了一般,就连那支商队也消失了踪迹。他觉得谢神策一行人应该是出了意外。
这样用苍鹰传过来的书信,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姜起在写信之前已经用大量的事实证明了,这个意外,可能就是真的意外了。
也就是说,目前西北的谍子网中,没有发现谢神策的身影。
老太傅五天之中进了三次宫,去了一次缇骑司。
谢神威走了进来,说道:“我准备好了,今日便动身。”
谢裳说道:“既然如此,去跟你祖母、母亲说一下吧。”
谢神威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谢裳对老太傅说道:“父亲大人,请恕我直言,是不是陛下......”
“不是他,这件事情另有其人。”
“那会是谁?拓跋?”
老太傅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现在不能确定凤之的死活,那就不要乱了自己的分寸。我已经会知了缇骑,此行文昭北上,缇骑会无条件的服从一切指挥。”
谢裳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说道:“我并不信任缇骑。”
不信任缇骑,最终还是不信任皇帝。
老太傅不以为意,说道:“且看着吧。”
谢裳再次沉默,然后弯腰行礼后,退了出去。
谢神威与晋阳公主先是到了佛堂,没有见到老太君,只得到了老嬷嬷代为通传的一句话。
“但放手做去。”
随后夫妻两又来到了谢裳的院子,司马氏精神不怎么好,只说了句“尽力而为”便让夫妻两出来了。
晋阳公主将谢神威送到门口,为他系紧了稚尾冠,说道:“此去北地寻找小叔,必然凶险,凡事还当多思量。你去了之后,家里一切还有爷爷,还有公公,还有婆婆与我。”
顿了顿,晋阳公主又说道:“她在那边肯定也是极为伤心的,要多关心她。”
谢神威待她说完后,转身上马,面无表情骑马向前走去。
晋阳公主依旧站在阶前,看着他离去。
谢神威勒住马,回头对她说道:“莫要太累。”
晋阳公主宛然一笑。
谢神威不再言语,策马而去。
(ps:晚九点之前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