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人的的眼线,此时贺若雀在流塞州确实十分危险。
“我是先回来的,就是要找你问个明白的。商队还在后面,她没有危险。倒是你自己该想想要怎么对我妹妹解释。”
谢神策见这两人怄火的对话,心中实在是无比气堵。便开口道:“她现在差不多到哪里了?”
贺若缺道:“应该快到边关了,有淮商商队护卫,安全无妨。”
之后一路无话。
由于在黄沙关莫名其妙加进来一个人,使团的氛围就变了,以前愉快前进的一千多人的使团,现在安安静静了。任少卿更是发挥了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每天就找老古下棋聊天,再也不去谢神策处逢迎拍马了。这让谢神策安静了好多天。整个使团也发现了上层领导中气氛的微妙变化,因此有些压抑。许多人说话声音都小了,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被整天板着死人脸的驸马爷找茬收拾了。
一连两日,使团走过了荒漠,开始进入了草原,但是两天来除了遇到两拨游骑兵外,一个部落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然而谢神威越往北走,神情便越是放松,偶尔开始在草原上策马狂奔。一行人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点。
这是一块晋国和鲜卑人的缓冲地带。鲜卑南下和晋国北上反击,都需要从这里过。这条路,东边是太行山,西边是沙漠,是唯一能联通南北的道路。被鲜卑人称为集道,意思是去集市的道路。说明白点也就是最方便劫掠的道路。
而随着越来越往北走,越来越多的草地出现在了眼前。第三天,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使团安下营寨。
当晚,谢神策找到了谢神威。
“哥,有人在跟着我们,铁卫的报告说,从今天中午就盯上咱们了。”
谢神威淡淡道:“这条路上,到处都是马匪,我们这么多人,要是还不能引起注意,那才奇怪。”
贺若缺端着一碗肉汤,边喝边道:“我一路过来,只遇到极少数的零星马匪,一般的马匪,是不敢动大型商队的。何况你们是和亲使团。”
三人围着火堆,沉默了。
谢神策突然道:“这里再往北,是段部的势力范围。”
贺若缺神情顿时凝重了许多。他早已知道谢神威与段部的过节。
谢神威嘴角泛起冷笑挥手招过来一名传令兵,道:“把大旗收了,外围布上陷阱,晚上小心巡视。”
谢神策笑道:“唔,这个主意好。”
贺若缺不解道:“为何要撤下大旗?”
谢神威淡淡的瞥了贺若缺一眼,没有回答。
贺若缺顿时被谢神威的眼神惹毛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明明有意思!”
“我对你没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问这话才没意思。”
“……”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意思意思就行了。”谢神策赶紧架开两人。
安抚下贺若缺,谢神策轻声道:“其实没什么,就是试试他们可有胆子。”
贺若缺不解,“若真是段部,要是对你们下手,恐怕就麻烦了。毕竟不是所有鲜卑人都愿意和亲的。你们到底做何打算?”
谢神策笑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对段部的‘嘲讽’,当然前提那支可能出现的马匪就是段部骑兵扮的。若真是段部,那么他们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么收旗这一举动,便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与挑衅。我与大哥早就与段部结下梁子了,不怕他们不来。但是他们若是来,鲜卑王庭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
“你如何能保证你能活着到达鲜卑王庭?”
“别这么乌鸦嘴,我肯定是不会死的。应该在昨天,三千铁骑与两千陌刀军就在黄沙关集结了。段部只敢耍耍小动作,大动静是不敢的。”
“原来谢大帅为了你们兄弟两个安危,早已做了部署。难怪你如此自信。但若是段部不惧威慑呢?”
谢神策笑道:“那这就要看段匹鄯有没有胆子玩一票大的了。”
谢神策看着贺若缺,神采奕奕,“最多两千人!段匹鄯最多只敢动两千人!多一个人我就不姓谢!”
贺若缺沉默半晌,缓声道:“如果是我,只需要五百骑兵就能冲破这个营盘,你凭什么能在两千骑兵的冲击下活下来?”
谢神威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们兄弟不行。”
“疯子。”
“你怕了?”
“我贺若缺最不怕的就是杀人,今晚如果有人来,我们比比。”
“好啊,比!”
谢神策道:“我说,你们两个不至于连这个都要比吧?”
谢神威与贺若缺不再出声。
随后传令兵将谢神策的安排通传了下去,大营便很快熄了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