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目的只是钱,倘若真是为了钱,那倒是好办了。可这是顾诀西的主意,或者说,这是他的战术,目的无非是要激怒她。
事实证明,蒋一心果然是恼了,脸上现出烦躁的表情。
顾诀西就站在蒋一心身旁,自然是将她所有的表情都捕捉在眼底,淡淡弯唇,却是话锋一转:“蒋小姐,这是曹叶衍先生能给出的最高数额。”
蒋一心惊了下:“你,你们……什么意思?”
顾诀西淡淡勾唇,继而话锋一转:“是这样的,曹先生已明确地告知我们,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蒋小姐曾多次使用各种手段破坏他跟妻子的感情,甚至还曾危及到他妻子的性命。鉴于你有前科,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次的举报新闻,是你有意识的报复行为,这五千万是我们的和解价。”
蒋一心面色一僵,双手紧握成拳。
良久,她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如果我不肯接受这笔钱呢?”
“那我们就只能告你诽谤了。”顾诀西两手一摊。
蒋一心讶然,数秒后才绷紧牙关,说道:“看来,叶衍你远比我想象得要冷漠得多,你这哪是什么和解,分明是比我孤注一掷啊!”
她瞪着叶衍那张始终冷漠如一的脸,良久,她那张雕刻得无懈可击的脸上逸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轻嗤道:“呵,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也承认,钱确实是很重要的。既然如此,可休想用这区区五千万打发了我!”
“五千万还嫌少?”叶衍脸上终于出现了少有的表情,他微微眯眼,换了个姿势,讥诮道,“蒋一心,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接受这笔钱,那么唯美法庭见,我曹叶衍身正不怕影子斜,真要打起官司来,你就试试看到底是谁输谁赢。”
蒋一心眸光一凝,置于会议桌下的双手紧紧捏起来,指甲深嵌入掌肉里,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微微扭曲。
她不允许自己退缩,最后咬了咬牙,起身说道:“好,那就法庭见!”话落,她转身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磊钧天派来的那名喽啰。
对于这个结果,叶衍和顾诀西并不感到惊奇,事实上,他们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猜到蒋一心会硬着头皮以卵击石。
只见顾诀西笃定地笑了笑,说道:“请曹先生放心,我们还有第二个方案。”
叶衍微微颔首,面色严肃。
另一边,蒋一心从会议室里出来后,记者们就端着长枪短炮冲过来了。
“蒋小姐,请说一下您跟叶衍的谈判经过,结果如何?”
“请问叶衍是否要求和解?蒋小姐作何回答?”
蒋一心在顷刻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边揉着眼角,一边紧蹙眉头,哭诉道:“其实作为叶衍曾经的助理,我很赏识他的才华和艺术天赋,我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举报他,不想事情闹得这么大。但艺术界这股歪风邪气必须得到整顿,我不得不挺身站出来,揭发我所见到的真实事情。”
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质疑声:“但是,蒋小姐,为什么有人说您这是诽谤呢?说你追求叶衍未果,所以才开始打击报复的。”
蒋一心大骇,脸色立刻就变了:“谁说的?我明明就跟他交往过,什么叫追求未果才打击报复?!”
“那你是承认跟叶衍交往过,但又分手了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蒋一心也是急了,一口气就承认了,说出口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才转身看向对方。
对方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个子高挑,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此时此刻他正一脸挑衅地盯着蒋一心的脸,等待着她的答案。
蒋一心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摆手否认道:“不,不对!我跟叶衍没有交往过,我也没有追求过他,我只是他的一个普通助理。”
那人还是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法官瞪视着一名受审的犯人,铿锵有力地说:“可你刚才明明承认了,我们这些记者朋友们也都听见了的。我问你是承认跟叶衍交往过,但又分手了是不是,你说‘是这样没错’。”
他说完,挑了挑眉。
蒋一心顿住语遏,一番话前后自相矛盾,在场的记者们也都听出端倪来,纷纷抱持着质疑的态度,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那,那是……我口误了嘛!”蒋一心看情形不对,忙机灵地转移话题:“还请大家不要关注我的感情史,这些是跟叶衍的受贿行为无关的,还望大家把视线都回归到事件本身,请还我们一个纯粹的艺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