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脱了鞋,拿着一字木扒,准备下田。
张严看她脱鞋,吓的连忙喊道:“夫人,您要做什么,吩咐我来做就是。”
周瑞锋看着翻地的效率,正满面红光,高兴的不得了,看玲子要下地,也吓了一跳,忙拦着道:“玲子,你下地做什么?这田里有碎石还有蚂蝗,小心伤着你。”
常在没上山为匪时,也是靠种地吃饭,眼瞅着刘玲要下地,五大三粗的调侃:“你这细皮嫩肉的,能做啥啊。”
眼见这么大反应,刘玲尴尬的咳了两声:“义父,我是想示范一下给你看。”
其实田里有碎石什么的,她觉得很正常,至于那蚂蝗,她打心眼里是犯怵的,但又觉得,真要按她的法子来播种,光靠嘴说没用,她得亲自示范一下,这才硬着头皮准备下田。
周瑞锋忙接过她手里的一字扒:“玲子,你来说,我来做,你别下田了,这田里脏的很。”
同瑞朗看了眼刘玲,也是默不出声的卷了裤子,准备下田。
刘玲眉角跳了跳,摇头驳道:“义父,我又不是没下过田,再说了,这田那里脏了,人靠天生地养,没有地,那来的粮食,给我吧,我来准备稻种田。”
说完,刘玲脱了鞋,撩了襦裙,就踩进了软绵绵的田里。
还不到三月的地,水十分凉,一脚下去,趾骨尖都凉透了。
周瑞锋、沈婆婆等人,看到刘玲坚持,并且已经下了田,忽然间就想起,很多年前,刘夫子也是这样的,他从来不说田里脏,也是说天生地养,没有地,就没有粮食,没有粮食,人就不能活命。
玲子,真是越来越像刘夫子了。
下田能种地,上岸能挥墨,满腹有经伦,做人不忘本。
一股慰烫,让沈周两家人,微微湿了眼,抬头又看到玲子请的帮工,已经全都利索的赶着耕牛在翻地,沈婆婆等人也没再闲着,卷了裤子,便拿着一字木扒就下了地。
顿时,围观的吴良蛟等人全都收了声,一个个睁大眼看着刘玲在地里拿着扒子,有些笨拙,但也有板有眼的在整地。
“阿吴公,玲子这是做啥?她弄一大块平地出来做啥?”
吴良蛟也想不明白,但毕竟年长,沉得住气。
“先看,等会再说。”
余辉西斜时,叶霄骑着马来了,远远的就看到田间伫足了很多人,几乎只是一眼,他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玲儿,就像两军对阵,千军万马中,他不用找,就能一眼锁定她的身影。
此时的玲儿,一身普通的青布衫,头上依然只用毛笔绾发,挥舞着木扒在地里一来一回,深邃明锐的视线之下,他能清晰的看到,她额间的青丝,染了香汗,如青蛇蜿蜒的贴在她的脖颈上,盘旋而下……
那淡黄的夕阳将她的人影拉的细长细长,朦胧又真实!
美,很美,美的让他心弦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