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灵位,她拿着引灵番,开始随着棺材的前进,慢慢后退。
每退三步,她便带着周水生一跪,嘴里喊着一声:“义母,跟我来。”
叶霄做为未过门的姑爷,是顶在棺前堵丧的,因棺材冲力大,抬棺的人,基本上只想往前冲,但孝子孝女要留亲,所以三步一跪,一跪一叩首。
叶霄的堵丧,就是防止冲力过大时,误伤了孝子孝女。
周瑞锋跟在棺材的旁边,看着四个孩子披麻戴孝,想到小塘村中有人过世,孝子孝女孝孙成群,心头便酸涩的默默流泪。
珍娘死的太年轻了……
地动山摇的炮响,还有硝烟弥漫中,周水生嚎啕大哭的重复着:“娘啊,水生送您上路了,您跟我来。”
且行且泣,闻者无不动容,每过一户人家,便会流着眼泪,在自家门口,放上一串鞭炮,示意送周氏上路。
文博和阿宝,就要边退,边给放鞭炮的左邻右舍们行跪礼。
转弯时,水生和她要喊:“义母,拐弯了,您跟我来。”
一直到出了小塘村,堵丧的叶霄,就看到消失了两日的黄氏,还有周维宣,周大全出现在众人视线。
众人倒抽了口气,以为黄氏又要来闹事,不准发丧什么的,可不想,所有人听到黄氏尖嚎了一嗓子:“我的珍娘啊,娘对不起住啊,让我这个白发人,来送你这个黑发人,你于心何忍啊……”
一嗓子嚎下来,黄氏发现自己哭不出来,看了眼持着引灵番,还有以姑爷之名,站在那堵丧的叶霄,一咬牙,一跺会,便狠狠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的挤出一泡眼泪,接着哭嚎道。
“珍娘啊,我的女儿啊,娘之前说的都是气话啊,你又何苦跟娘较这个真,一较劲,就是十一年,你不肯回家,但你哪里知道,娘时不时就打听你这的消息啊,知道你过的好,娘在家里就放了心,知道你过的不好,娘在家里,都替你急啊,我的珍娘啊。”
黄氏嚎的就像唱歌一样,再加上那表情生硬,猫滴的眼泪,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在作戏,但就是作戏,也得有人上前陪戏。
随棺出村的沈婆婆,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黄家妹子,你是长辈不能上山,就随我在这村口看看吧。”
黄氏拍着大腿嘶嚎的点点头,赶紧冲着周维宣道:“维宣啊,你是娘舅啊,你是一定要陪着上山的,还不快去。”
周维宣怯怯的看了叶霄,对上叶霄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寒眸,周维宣吓的全身一哆嗦,想到之前他放的“壮志豪言”,便狠不能把舌头都咬断了。
棺材继续前行,后退的后退,该跪的跪,该堵丧的堵丧,所有人,就像没看到周维宣,不予理会。
周维宣举步维艰的跟在棺材边上,看着众人不是手上缠着麻布,就是腰上系着麻布,再看他自己,衣服来不急换,还是那身兰叶花纹的锦袍,一瞬间,周维宣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排斥了,这身衣服,那里适合抚灵上山啊。
“那个,那个,谁给我一块麻布。”
沈沅换肩喘息,本想去找一块麻布给周维宣,但见周瑞朗神色一肃,沈沅便不再多事。
而从头到尾,神情最从容淡定的只有叶霄和刘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