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就像是一块特大号的狗皮膏药,缓缓舒解着师少鹰因为高空坠入海面,又经过一段高强度急行军,身体内部传来的灼热刺痛。
他毕竟是一个人,而不是变形金刚,高强度军事训练是让他拥有了远超正常人的生存能力,但是在同时,也大大影响了他的健康,估计到了四十岁以后,像他这样的人,就会饱尝关节炎之病的疾病困扰。到了五十岁,估计就可能要和拐杖为伍,到了六十岁,就得坐在轮椅上度日。
当然,前提是,他能活到那个时候!
在这个时候,夕阳已经斜斜欲坠,在边方的天边,浮现出几朵艳丽的火烧云,在它们的照耀与映射下,整个天与地之间,似乎都镀上了一层玫瑰般的色彩,甚至就连空气中浓重得几乎无法化开的血腥也变得温和起来。
在四个年轻恐怖份子的注视下,背靠着墙壁一直闭目养神的师少鹰,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就是这样一个笑容里,竟然同时包含了三分的无奈,三的温柔,三分的痛楚,还有一分淡淡的自嘲。
师少鹰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刚才竟然面对着几名恐怖份子睡着了。
虽然仅仅睡着了一分钟,就因为一个年轻恐怖份子突然变粗重的呼吸而自然惊醒,可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他却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拉着自己的前妻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在夕阳下,任由微风拂起了他们的衣角,就是在日起日落中,他们两个人就是这样沉默而温馨的坐在一起,在他们中间再也没有了责任,没有了义务,没有军营的号角铮鸣,就这样彼此偎依着一起……慢慢的变老。
梦已经醒了,在他的鼻端,却似乎依然回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在肩膀上,还保留着她轻轻枕过的触觉。
但是师少鹰却清楚的明白,在他跳下飞往肯尼亚的飞机,在索马里重新拿起了枪的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复合的可能。就算他能活着回到中国,他要面对的,必将是最严格的政治审查,然后,就是一段最少三年的监控期。
在那段时间里,他每隔两周,就必须到当地国安部门报到,一五一十的汇报自己两周内的所有行为,就算是通过网络泡到一个美女,两个人发生了一夜情,也绝不能试图隐瞒。一旦遇到什么大事件,比如外国首相来访,召开世博会之类的活动,当地国家安全部门,更会用客客气气的态度把他们这些问题人物请到一家酒店里,好吃好住好烟好酒的公款招待,可以看电视,可以玩电脑,直到活动结束,再笑呵呵的请他们离开。
在这种情况下,随非她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否则的话,为了避嫌,两个人甚至连电话,都不能在打。
他们之间最后一丝情,最后一点可能,也随着师少鹰的选择而被切断了。
当然,前提是,师少鹰能活着回国。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手表上的分针,在表盘上跳了三十五格,时间已经过去三十五分钟了。
站起来走到沙伊达面前,看着沙伊达大腿上的那根竹管,就是因为有这样一根竹管的存在,血液中可以有效修补身体创伤的血小板失去了作用,只能任由人体最必需的鲜血不断流失。据师少鹰预计,在三十五分钟时间里,沙伊达已经流失了超过四百毫升鲜血。
四百毫升鲜血远远达不到人类死亡的程度,但是不间断的失血,却在不停消磨着沙伊达的意志。
一个人精神高度紧张,或者高度亢奋,再加上对某种事物的极限渴望,就有可能激发出身体潜能,做出一些类似于超人的事情。但是一旦超出人类承受极限后,就会对身体和大脑造成损伤,所以经过上千万年的生物进化,人类身体中自然而然拥有了一个保护装置……一个人精神高度紧张或者亢奋状态,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换句话来说,精神高度紧张和亢奋了三十五分钟,从身体里又流失了超过四百毫升鲜血,无论如何,沙伊达都已经累了。
师少鹰伸手解开绑在沙伊达头上的外衣,就在沙伊达睁开双眼,还在努力适应外界光线的时候,师少鹰突然抬起脚,狠狠踏到沙伊达腿部的竹管上。刚才只能凭耳觉和身体触觉捕捉外界信息,所以无论是听觉、嗅觉还是皮肤触感都变得分外敏感起来的沙伊达,面对这种意外攻击,虽然勉强没有让自己当场发出痛哼,但是却仍然忍不住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就在他张开嘴的同时,一件棉布制成,很柔软,还带着一股奇异味道的东西突然被人塞进了嘴里,身体遭受重创,必须要忍耐痛苦的沙伊达下意识的直接咬紧了嘴里那块布。等到痛苦渐渐降低,沙伊达睁大了眼睛,终于看清楚了师少鹰塞到他嘴里的东西。
那是一件内裤,却切的说,是一件上面还带着血迹的女人的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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