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工画师,”
“能画诸世间,”
“五蕴悉从生,”
“一切唯心造。”
一句偈语,有如当头棒喝,云天醒转之时,已置身于佛国净土之中。对面即是僧袍云天,见正主望来,笑而不语。
“此偈何解?”云天道。
“在于你所求者为何。”
“我所求者为何?”
“曰,住。曰,清净。”
“何为住?”
“住,即心止。如是我闻,成住坏空。心止则坏,坏则空。”
“何谓成?何谓住?何谓坏?何谓空?”
“哈哈哈哈!你且看来!”
僧袍云天拂袖一展,一弯山谷出现在两人身边。
“轰隆隆隆!”
一阵闷雷,山谷上空荡起了瓢泼大雨。雨落溪涨,山谷成山涧。溪涧流淌,填入一口深坑,化作一汪潭水。鱼虾顺流而下,游入潭中。
“此谓成。”僧袍云天道。
“知矣。”云天道。
雨势渐微,俄顷放晴。只见大日当空,溪流干涸,山涧又成了山谷。而深潭不接上游,不往下走,水汽氤氲,鱼虾畅游。昼夜轮转,乌飞兔走,虽再无雨水落下,一时间,倒是水草丰茂,鱼虾繁盛。
“此谓住。”
“知矣。”云天若有所思。
然则,日久天长,深潭也成了浅滩。水草零落,鱼虾也几无傍身之所,只得攒聚于那二两浑水之中,相濡以沫。不多时,生灵绝迹,腐臭盈天。
“此谓坏。”
“知矣。”云天皱眉叹惋。
此后寒来暑往,经年累月之下,腐尸化作尘土,深坑复归深坑。
“此谓空。”
“悟矣!悟矣!”云天抚掌而笑,眉间愁云散了大半,“我自知不住才是正道。所求者,不在住。”
“那么,便是清净了?”
“尚且不知。敢问何谓清净?”
“顿开周身枷锁,复得清静自在。任他狂风骤雨,我自端坐莲台。”
“是了是了!”云天大喜过望,急忙追问,“既是清净,如何得着?”
“不滞物,不困心。”
“请示下。”
“你再看。”
僧袍云天大袖一挥,忽地又是一阵轰隆隆雷响。这一次,雨势来得颇急,山谷里发起了大水。久而久之,深坑四周土壤再也禁不住冲刷,稍一崩解就被大水冲走。不多时,忽听得轰隆一声,这是土石的轰然崩散,深坑终是毁了。积蓄的潭水潮涌而出,化作滔滔巨浪,混杂泥石,冲向下游。
这般景象殊为可怖,看得云天心神不宁,坐卧难安。就在这时,僧袍云天开口了。
“此之谓不住,你既知不住才是正道,又何必惧怕?”
闻言,云天念头一转,不由地陷入沉思。良久,他复观土石崩解处,那里已成了一片坦途,再无深坑。溪流来了又去,来了又去,难改半分地形。刹那间,云天神色澄澈,似是有所悟,与僧袍云天相视而笑。
“他自来时任他来,他自去时任他去。不必纠结,不必惶惑,心中无碍,方得清净。我懂了,心境之变化,本就合乎自然常理。人生天地间,经历岁月流转,哪有不变的道理?变化是恒常的,我自出生以来,便与它相伴至今,既知彼此,何必惧怕?泰然处之,才是上上之道。”
“妙极!妙极!”僧袍云天欢声赞叹,伸手道,“既已开悟,便由你来解那句偈语,如何?”
“尊上师法旨。”云天点头后起身踱步,片刻既定,遂微笑道,“我有一偈,借以对之,可以解之。”
“请讲。”
僧袍云天大袖一卷,四周幻象一闪而收,两人脚下复归佛国净土。
“十五日已前,过去心不可得。”
“十五日已后,未来心不可得。”
“正当十五日,现在心不可得。”
“三心既不有,万象复明谁。”
话音落下,霎时间佛光大炽,两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伟岸的佛像。
通身青黑,发垂披肩,愁眉瞠目,两眼一张一闭,一仰一俯,咬紧牙根,嘴角两侧虎牙外露,牙尖一上一下,现大忿怒相,上衣斜帔,下着摆裙,右手持剑,左手提索,盘坐于石座上,周身环绕智慧烈焰。
正是不动明王法像。
“如是我闻,”
“无常生灭,”
“不取于相,”
“如如不动。”
男人睁开了双眼,法相所颂之语,仍旧在心中回荡。
他抬起头来,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了悟禅机,神通自足。
现在的他,有了类似于灵兽体察生命脉动的能力,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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