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两人转过身来,看见接话的是一个身披长袍的老者,虽须发皆白,但隐约可辨,衣物下的身躯尤为健硕。朝他两走来的同时,一股有如实质一般的狂暴野性,使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袭上他们心头。落在眼中,好似一条巨型森蚺,正缓缓地靠近他们。
就在两人暗自惊惶不定时,老者缓缓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指头,指向他两。一瞬间,两人心生错觉,仿佛近在咫尺的一条巨蟒,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这种威慑力,比之先前两条森蚺还要可怖。不由地,两人全身僵直,动弹不得,心里再如何焦急,却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引颈受戮。
“呵呵呵,还是让我来吧,校长。”
突如其来一只手从旁探出,轻描淡写地压下了老者的手臂,凶威陡然消散。两人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老者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相对年轻的男人。这人同他两一样身穿便服,一眼看去毫无气场可言。但能轻易压下老者,即使并非恶人,无论如何也不是好相与的。
两人原地站起军姿,不敢出声。
“随你。”老者一摆袖,背过双手。
这时,他两看见男人抬起双手,心里又是一突,下意识屏住呼吸。
“啪啪。”
双掌轻拍,雨水骤停,他们的头顶忽然洒下一片刺眼的光线。两人抬头,明晃晃一颗太阳挂在天空,先前一望无际的云层早已不知所踪。
首先发觉异样的,是驾驶员。居住在热带地区,深知水性,对干湿变化尤为敏感的他,很快注意到,身体变得轻便了不少。低头一看,衣服是干的,裤子也是干的。全身上下,除了冒着热气的汗水将内衣染得半湿,没有一处,存在过被水浸湿的痕迹。
“教授你看,你身上也是干的。”他低声惊呼。
与此同时,老者也察觉到了这些变化。轻轻一抖长袍,见无半点雨水洒出,他不由长叹一声。
“改变天气虽不容易,但也绝非不能做到。然而像这样,将幻觉如雨水一样播撒出去,使触之者心生同景,仿若置身于同一片天地之下,比之我们卡斯特罗布鲁克魔法学校的小范围幻景,简直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失笑摇头,男人一把接过老者抛来的一叠羊皮纸,翻手变为两块比常人体型还要大的带血生肉,也不见如何用力,轻轻一送,便使其飞向树冠。下一秒,两张真正的血盆大口探出丛丛树叶,一把衔住生肉。
“咕咚。”
不知道是巨蟒的吞咽声,还是驾驶员和教授强吞口水的声音。滴滴鲜血淋在头顶,两人此时双股站站。
“谢谢你们全程出力配合,这是一点儿小赠礼。”男人道。
“嘶嘶~”
头顶响起一阵巨蟒的回应声,而后便没了动静。两人仍有些惊魂未定,此时看到不远处的男人朝他两招了招手,忙不迭迈开脚步,跟上前去。
走了一小段,他两不约而同转头看向身后,帷幕另一边的景象随之映入眼帘。“金字塔”上,两条巨蟒依旧原地按兵不动,而早前洒落的鲜血,此时却无影无踪。古建筑下,左右两边散落的巨蟒和学生尸体,也已消失不见。
自以为达成献祭条件的土著人,正在那里大呼小叫,伏地膜拜,虽不再上前,但一时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这一幕,把他两看呆了。然而,在察觉到帷幕旁边的树冠上透出四点绿芒时,两人立马把头转了过来,加快脚步跟在男人后面。
“不过你知道的,咱们是赌,不是比。”走在路上,男人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也不必谦虚。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美国魔法界大肆宣扬‘学者’的名头和能耐,我才不会让一个不知根底的家伙闯进我们学校。而且,如果你不是实打实地赢了我,就算你赌对了,我也不可能把研究成果交给你。”
“呵呵,美国人喜欢夸大事实倒是真的。再说对赌,事实证明,仅仅依靠幻象,的确不能万无一失地拦住麻瓜。这一片地区的麻瓜**,奉行的是牺牲环境发展经济的方针,总有一天,他们会将伐木车开到学校门口。与其到那时候搞得不可收拾,不如提前将学校周边的场地划作独立空间。看,我连图纸都带来了。”
瞥了一眼出现在男人手中的图纸,老者并未接手。
“现代魔法,我们不需要。”
“即使你们在魔药学和魔法生物学上,有着独到的造诣,有句话我也不得不说。美国那边的伊法魔尼魔法学校,虽然也有部分美洲原住民,但相对于你们对现代魔法的敌视态度,他们显得包容多了。”
说着,男人翻手将图纸换作满是如尼文注释的纸张,被老者接了过去。
“那你是没去过非洲的乌加杜魔法学校。”
“我正要去。”
“那我就祝你好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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