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你这么做,不怕引起两族死战?”
雨滴纷纷扬扬。搭在肩上的阔剑,跳动着优美的音符。但传入这个绿鳞半龙人耳中,听起来更像是催命的节拍。
“喀嚓!”
两角俱断的脑袋鲜血淋漓,在雷电的映照下,光滑的剑身表面,将这一幕展现得清晰无两。雨水不断冲刷,仅留一线血珠粘连在剑刃上,使这把武器显的越发冷冽,越发锋利。他不敢再去看它,一是不忍看到自己的惨状,再者又怕阔剑被目光所激,下一秒便送过自己的脖颈。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已经做了。”
话音落下,他不由打了个寒战。眼前这个红鳞的,比他这边的人还要狠,连命都不要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对方表达的可是要一做到底的态度啊。
与其他族人不同,自诩才智高绝的他,更善于用计谋,而非武力,来解决矛盾。但这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不需要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财产与上升空间的他,贪生怕死的念头比谁都强烈。
眼下,他就像一个即将溺亡的人,拼命寻找着救命稻草。刚刚找到,却又沮丧地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几乎要陷入绝望之中。哪怕有一丝机会,他也不会放弃,然而,此刻似乎一点儿生路都没有了。禁不住双膝一软,他重重地跪倒在地,震颤中牵扯到空荡荡的后背上,两道恐怖的裂口,激得他一时连着倒抽冷气。
雨水还在滑落,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过去好一会儿。直到这时,阔剑仍旧搭在肩上,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注意到这一点的他,眼神中忽然绽现出对生的希翼,立马抬头望向面前的红鳞半龙人。
“我原以为,能在战场上发挥如此才智的你,肯定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想明白。”领队嘴角一弯,嘲讽道,“看来,我高估你了。”
智谋历来是他的长项,这会儿被对方恶意贬低,他却不怒反喜,忙不迭应和道:“冕下的智慧在我之上,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心钻营着如何奉承,他连专对族长的称呼都拿来用了,无意之举,却正中领队下怀。
“冕下?嘿嘿,你倒挺会说话。本来还不确定要不要留你一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我将尽己所能!”他一脸狂喜。
“滚吧。”
雨势渐弱,犹如雾丝,绿鳞半龙人匆匆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迷迷蒙蒙之中。
“领队,就这么放他走了?”
“你也不想真的引发死战吧?”
“这,这倒是。”
“所以啊,总得找个能顶缸的。”
“你是说?”
“他很聪明,但更关键的是,他很惜命。如果顶不住龙王的怒火,头一个丧命的就是他,所以对他来说,帮我们就是在帮他自己。”
“呃......还是不太明白。”
“听好了,我难得心情好。别说我们,就是龙王们,也轻易不会引发死战。火气再大,只要我们给他一个发泄口,事情就不会闹大。”
“原来这样。不过,他们伤亡惨重也是事实,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避不开的。我在想,单凭他一个,担得住龙王的怒火吗?又或者,他可能直接逃走了。”
“担不担得住,那是他的事。我让他活着离开,并不指望拦住龙王,而是为了给我们留出一点儿缓冲时间。至于逃跑,任何一个巨龙都不会收留一个背叛了主人的仆人,在这片大陆,他将再无立足之地。”
“哦,那你是说,他们的族长很可能会出来阻击我们?”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就这样放任我们回到自家族长领地?呵,他怎么能吃下这样的暗亏?”
“那我立马叫他们加快打扫战场。”
“已经活捉的,数量够了吗?”
“够了。”
“连同两方尸首,一块带走。”
“是!”
“对了,还有那只幼鹰,去找找......我要活的。”
“知道了。”
“去吧。”
这会儿雨过天晴,阳光洒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领队手下的半龙人们,后续的伤亡远不如战端初起时那么大,眼下除了伤重休息的,还有数十个在做着善后工作。稍作观望,领队旋即朝着丛林深处走去。先前从那里传来的冲击波,是直到现在的最后一点儿动静了。
另一个绿鳞半龙人始终没过来,该是凯文赢了吧。
这么想着,他钻出草丛,一眼便瞅见了,半空中先前放走的家伙,因为失了双翼,于是被一众半龙人架着,径直朝天边飞去。
那个家伙,怎么还背着一对断臂?
领队连忙低头,脚下的血泊中,仰卧着死不瞑目的半龙人,一只脚陷在他的胸膛里。那是凯文的脚,他这会儿也已昏倒在地,肩膀处是两个冒着汩汩鲜血的断口。
至于遗失的双臂嘛?
领队看向天边,双眼眯了眯,又看了眼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
“他好像醒了?”
充斥着怪异药水味道的木屋内,灿烂的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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