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年代,长安城虽不如临安府繁华,但也少不了夜市的存在。
它本应如此,然而云天视线透过城墙,见到的却是一片萧条。
夜里的长安城一片寂静,别说夜市,就连灯火也只存在于零星几个大户人家之中。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各处屋舍也是空了大半,估计是有些百姓出城投奔亲戚去了。人烟骤减,城中景象十分凄凉。
队伍不受阻拦,鱼贯而入,只因这里城门大开,且只有两个青壮百姓看管,他俩早早就看到远方行来一条长长的队伍,似乎是在运送什么东西,此时听闻老者一行人的来意,在查验过粮草后,很快就放行了。
俩人神色惊喜,其中一人更是反身跑入城中,说是要去知会他人,把这等天大的好消息传遍长安城。
城里不见一个守军,只有一些青壮百姓自发组成的民兵,一部分就守在各处城门城墙,另一部分正在城中各处巡逻。
而城池中央的官署也早已人去楼空,眼下老者一行人驾驭马车正朝着那处驶去。
云天视线不只在眼前,他看得更远。眼见城中如此萧瑟的境况,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
更让云天怒意难平的是,城外还有几个蒙古斥候在偷偷打量,其中还有几人正换上一身平民的行头,像是要乔装百姓,进城打探情况。
这意味着蒙古军队仍然觊觎这块土地,长安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云天还记得,历史上蒙金和议就是今年诞生的。只怕和议一时还未达成,蒙古军队的骚动就一时不得止歇。
看来今年要常驻此地了,云天心念至此,掀开布帘,腾跃而起,飞向那几个蒙古斥候。
车头老者忽然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立马转头,却见布帘舞动,火光漏进车厢内,里面早没了神人的身影。
老者心绪难平,但还是强自收敛,他没有声张此事,以免消息传开,引起骚动。现在自己的队伍上已经有了好大一批青壮,他们都是听闻消息,过来照看粮草的。
此时长安城最需要的就是安抚人心,平稳局势,老者不能把神人的存在说出去,以免扰动民众,影响官员处理政务,稳定民生。他只是偷偷吩咐身边的年轻官吏,叫他们来回互相告诫,半点跟神人相关的事都不能提到,免得传入他人耳中。
老者正吩咐着,那几个斥候已经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他们身在城外将近一里远的一处丈许深的凹坑之中,城外围了一圈的巨坑,都是先前云天砸出来的。古人晚上目力受限,别说一里外的坑地,就是平地,如果没有光亮,都看不清楚。
不过这会儿城墙上有人看守,视野放的远,因此以防万一,他们几个都避入凹坑之中。其中那几个换上平民装扮的,此时已然准备妥当,跟身旁另外几个身着轻甲的说了一声,就反身向坑外爬去。
手脚并用,很快他们的双手就搭上了平地,此时几人都是伏着身子埋着头,当下到了坑边,都抬头准备望向远处城墙,观察形势。
然而就在他们抬头的一瞬间,一道身影印入眼帘,几人一惊,僵在原地。这会儿仔细看去,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穿锦衣的年轻人,正面色冷然俯视着他们,正是云天。
几人互望一眼,连忙向后一声呼喝,后边几个身穿轻甲的正要爬出对面坑边,此时回头,也看见了云天。他们好似事先排练了一般,那几个身着轻甲的都从腰间取下弓弩,扔向这里,这边几个平民装扮的也都稳稳接住。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转头的同时,就已经触动机关,将展开弓弦的弩箭对准面前。前后过程复杂,却又只在瞬息之间,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士卒,反应动作十分老练。
然而他们几个转过头来,却见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转身逃窜,而是仍旧静静站在原地,就像在看戏一样,嘴角勾勒起一点诡异的微笑,似乎在嘲讽他们几个。
这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看云天像是看死人一般,既不迟疑,也不废话,手中机括扣动,数支弩箭瞬息射出。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们再也维持不住冷峻的表情,一时间脸上神色接连变幻,惊骇有之,无措有之,懊悔有之,到底也有些不信邪,十分精彩,看得云天心里直呼过瘾。
顺着这几人的目光,一把弩箭躺在云天摊开的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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