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常人乍逢此变,早吓得挣脱开了。
云天却是一手拍了拍老丈肩膀,另一手将眼前头发向后拂去,露出面容,笑道:“看!是我!”好似老友重逢般亲切的语气。
老丈原本怒目圆睁,一副恶鬼的架势,在云天话音落下后,神情骤然放松,嘴角微抿两下,却又突然露出一副央求的神色,看着甚是凄凉。
心气一松,老丈双手颓然滑落,仅剩一双半开的老眼,费力地往后院瞅了两下,嘴唇哆哆嗦嗦,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原来已经过了回光返照那股劲,眼下已然油尽灯枯,连一丝力气也几乎没了,单凭意志撑着自己,恳求地望着云天。
“孙女在井里是不是?”云天似是感知到老丈心中忧虑,替他说道。
老丈吃力地点了点头,颤动下,眼眶蓄满的泪水滚落出来,随即又死死盯着云天,口中嗬嗬。
“放心吧!我会为她寻个好人家的。”云天正色道。
随着云天许下承诺,老丈终于泄了最后一口气,胸口憋下去的同时,双目缓缓阖上。
云天把老丈身子放平,随即穿过房门,向后院行去。
进了后院,当面背靠背站在一起的俩人,一个身着全真道袍,手持长剑,斜斜朝着地面,一个身上打满补丁,手中一柄长刀驻在地上。
两人身上数道深可见骨的创口,此时已然没了生气,死前仍勉力做出一番坚持搏斗的样子,神态动作定格在这一刻。
比这还要惨烈的情形云天刚刚见得多了,那几处方才火势汹涌的地方,尽皆横陈着或多或少的江湖客与金兵的尸体。
只是好在除了先前城东一角那边,也就是这里,几个侠客虽然最终身死,到底算是惨胜,好歹不像其他地方,除了江湖客,宅院里的百姓也尽数被害。
两人面前横陈几具金兵的尸体,鲜血遍洒,身边是一个八角古井,此时里面没有半点声响传出。
云天先是将头发挽在一块,又从袖口扯了一块布条系住,这才拉动井绳。不一会儿,木桶拉到井口,其中蹲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子,正是那个小娃娃,云天伸手将其抱在怀里。
眼见娃娃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呼吸时缓时促,云天一道真气探过,发觉原来是井底水湿寒气侵体,估摸着再加上先前受了一番惊吓,内外交困下,所以昏了过去。
见状,云天在小娃娃身上连点几下,真气度入后一番推宫活血,眼见娃娃终于面色红润,呼吸放稳,似是沉沉地睡了过去,云天舒一口气,当下腾空而起,向东飞去。
此时城外阵阵嘶声响起,马蹄声也逐渐减弱,俨然是大军彻底包围了长安,已经停下了脚步。
整片城郭,唯有先前东侧一角城门大开,一个人趴在甬道城内一侧,远远瞧见外头有数十骑兵马鱼贯入城门甬道,连忙反身奔走。
仗着不俗的轻功,没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屋舍前,这里对面墙上陷着一堆金兵尸首,这人一眼都不敢瞧,脚步匆匆地穿入门中。
门内早有一堆人等着,正是原先那帮作势与金兵拼命的人,旁边还有着一家老小,惴惴不安。
这人一进屋内,就被众人围了起来,一时间七嘴八舌把他弄得不知该对谁说,更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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