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身后池塘并着屋舍,具被下面一片山中雾气给围住,常年累月都是如此。此时最后几人离去,这里终又隐没于世。
......
秦岭往东是终南山全真教,往西却是嵩山北少林。
时值大暑,路上行人多是薄衫或短衫打扮,仍自挥汗如雨。
寺庙前,香火烟气厚重,毒辣的阳光使得这儿愈发热浪滚滚,雾霭翻腾下越发呛鼻,然而往来香客仍旧络绎不绝。
此时,一个士子打扮的人,正被庙中理事的和尚引路往庙宇后边带去。
两人行了一阵,香烟散尽,四周葱茏古树越发繁多,屋舍遍布其间。
这时,士子望向面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僧侣,及至近前,是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和尚。
“师叔,人带到了。”理事和尚说完,见中年和尚说了句“嗯,你先去忙”,于是又施了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士子礼毕,复又转身看向面前中年和尚,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点头说道:“居士,贫僧有礼了。”
又是一番行礼,士子笑道:“鄙人云天,临安杭州人士,平生最喜研究佛学,久慕少林佛学经典浩繁如烟,此番历经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有幸得见大师。”
“哈哈,大师二字可不敢当,早早就听闻有一善士等在外面,贫僧事务繁忙,辛苦施主等待半天了!”中年和尚先是一番告罪,随后问道,“刚刚听施主说喜欢研究佛学,想是造诣颇深,不知研习的是哪几部?”
“云天所学不多,且仅限于大乘佛经,乃是《楞伽经》《摄大乘论》《华严经》《十地经论》《法华经》《无量寿经》《六祖坛经》《阿弥陀佛经》这八部经书。”
“哦?竟如此之多?若确实全数学会,倒也真的很了不起。对了,贫僧往日事务繁忙,诵读经文时总有些不明了的地方,正好你来了,不如先为贫僧解解惑吧!”
这和尚说完,还不等云天出声,就把云天上述八部经书中各处疑难点说了出来。
云天心道,这和尚在考验人呢,不过也难怪,自己此番说是求取阅览佛经,那就少不了往少林藏经阁走上一遭。
为保万无一失,先行试探一番,若真是寻求佛学来的,再行分说,如此行事才是正理。
不过,好在云天先前跟着天竺僧学了仨月梵文,顺带也把这八部佛经学了个通透,因而此时对答如流,好似真的常年用心于此,才在心中积攒了这么多佛理。
那中年和尚问了几番,眼见云天毫不胆怯,且越说越投入,大有一副要和他谈论几天几夜的架势,和尚说自己事务繁忙,此话倒是不假,当下逐渐信任云天的同时,因着耽误了些许时间,心里已然有些焦躁。
只是看云天慕名而来,且精通佛学,又亲近少林,不好得罪,因而不得已之下,只得又陪了一阵。只是这一阵他已不再开口询问,倒是云天,嘴里好似舌绽莲花一般,佛理一个接着一个,好似要说个没完没了。
和尚心中再也耐不住焦虑,轻轻咳了两下,云天随之停下,不再讲经说法,只是脸上一股疑惑神色。
和尚满脸尴尬,讪笑道:“施主佛法高深,果真是我佛有缘人!只不过,小僧事务繁忙,这会儿没有管事,只怕寺庙前已经乱成一团了,不得已之下,打断施主说法,还请多多包涵!”
“哎,无碍的。还是我劳烦您了!”云天一副扫兴的神色,却又紧紧抿住嘴角,显然是在极力憋着笑。
“额,这样吧,既然施主是来研习佛经的,不如随小僧前往我少林藏经阁中,那里是我少林寺经文最多的地方,定能让施主满意,也算是小僧为方才无状打断施主做出的一番赔礼!”和尚有些不好意思。
“那......也罢,哎!请带路吧。”云天叹道,满脸可惜的神情。
中年和尚又是一番告罪,随即当先一步,引着云天再往少林寺里面行去。
云天一路憋着笑,有几次忍不住,咳了两声,复又引得中年和尚面露疑惑地回望几次,云天只道早先在寺前待得太久了,有些烟气积压在了肺里,咳嗽两下就好了。
和尚听完,满脸不解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随即又是一番告罪,结果把云天憋得更狠了,又连着咳了好几声。
这一下,把和尚脑袋都咳的几乎缩进脖子了,直让云天憋得好生辛苦,就要忍不住的时候,突然被眼前场景吸引了目光。
此时他俩已经来到了藏书阁外,这里一片空地,旁边一个老态龙钟的僧人,手拿扫把,正在缓缓扫着落叶。只是他一步一行,颇有章法,好似丈量方寸一般,每步距离几乎不差分毫。
云天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惊疑不定,这不会是天龙八部里的那位扫地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