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咱们得赶快跟部队汇合,然后尽快赶回齐齐哈尔去!”打马跟进的丁春喜在四起的狂风中说着,“看这架势,要起白毛风了!人困马乏的,万一咱给风雪困住,会遇上大麻烦的!”
付辰点头。
回头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枪支弹药,这支鬼子部队显然是临时凑起来的,而且更符合丁春喜所说的“人困马乏”。
“应该是往昂昂溪赶,但恐怕是因为没有向导而迷路了。”高劲远拧了拧眉头道,“小鬼子人数确实是太多了。”
付辰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战场没什么好打扫的,随手将那些还能用的步枪刺刀这些都扔进实验室,付辰翻身上马,让丁春喜前面带路。
很快,黑云从平原的另一头就赶了上来,接踵而至的风雪瞬间把整个松嫩平原染成了一片淡白色。
好歹在省城军营待过七年,丁春喜的眼力劲比老马还厉害,很快就找到回齐齐哈尔的道路。
不过就算他们一路狂奔到了昂昂溪大本营,天也是黑透了。
寒天地冻的,付辰因为一路激战而出的浑身大汗已是贴着衬衫和棉衣都冻成了冰,几乎让他凝结在了马鞍之上。
“家赫,你可算是回来了!”一直守在哨塔上的江景澜看着杀进来的骑兵队伍,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才算是落地了,“你家兄长都要急死了,怎么才是回来!”
他今天绕去关东军的大后方,实话说是出了个险招,此刻哪里敢与他讲?随口笑了笑道:“这不是挂心着江叔和还有景泽他们不好撤退么?才是带着弟兄们绕着去打那些追过来的小鬼子。”
回来的路上他就准备好了这么一套说辞,当下就把江景澜忽悠了,转而又问道:“景泽可还好?他腿伤未愈,可别是触动伤口了吧!”
“都好都好!就别挂心他了,赶紧进帐子里喝点热的暖和暖和。”江景澜笑着回了一句,转而又对着冯若英道,“带着弟兄们都下去吃喝些,马也多加一把草,这天气若着凉可不得了了。”
和铁血的江永宁性格大为不同,江景澜带兵向来体恤下属,颇有些儒将的风采。
“父帅呢,我得赶快去见他。”心里一直念着那个该死的内奸,付辰气呼呼地说着,“该死,阵地扑过来一大票小鬼子,差点把我们全吃掉了!”
这是江景澜听说了,但他并不知道内奸的事。现下看着付辰无比光火的样子,倒不像是因为吃了败仗的缘故。
“司令,在指挥部。”江景澜抬手指了指身后那片还亮着灯的平房,“包括你家兄长也在。”
“行,我这就过去瞅瞅。”怒气冲天的付辰照着指挥部就走过去——他们现在身在昂昂溪,已属于省城齐齐哈尔的近郊,各方面条件要比在江桥指挥所,还有大兴公路都好得多。
军官们甚至能住上有窗子和暖炉的平房,不至于睡在帐篷里。黑龙江这气候,又不像内蒙会搭那种带有厚围毡的“蒙古包”,只是两三层的帐篷布,赶上刮大风的时候,脸盆都能冻裂。